江言找过去,扬起一旁的木椅子就朝他砸过去。
司机痛的整个人蜷缩起来。
江言开口,冷得结冰:“谁让你当初对江弥下手的?”
“我……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江言:“谁?”
“我是真的不知道小姐你在说什么?”
江言扬起个笑,眼底依旧冷得出奇,凳子依旧狠戾的一下一下不知疲倦的朝他砸过去。
司机疼得面部表情扭曲。
“再问你一遍,谁?”
“是许景山。”
江言的动作骤然停住,脸上的表情却更加冷。
她嘴张了半天,却什么都说不出来,等开口时,声音哑得如同一只正在褪皮的蜥蜴:“她走之前,有没有说什么?”
司机的表情有些僵硬,可看见江言这副“凶神恶煞”的模样,还是颤颤巍巍的开口:“那个时候,我下车检查她有没有死,见她满身是血,以为她死了,我就打算要走了。”
江言背挺的笔直,再等着他继续开口。
“可我刚迈开腿,她就抱住了我的腿,也不知道一个快要死的人,哪里来的这么大力气。我回头去看她,她的嘴一直在动,边动还边吐出大口大口的血来,她长得那么好看,我有点于心不忍,就低头下去听她说什么。”
江言说:“她说什么了?”
“她说,求你救救我,我不能死,我还有个女儿,她在等着我回家。”
我有个女儿,她在等着我回家。
前方的路那么黑暗。
可有个人,在等着她回家。
江言想了想,她那个时候,的确是在等江弥回家。
她有点茫然的往后退了两步,又蹲下来,没一会儿,又重新站着,脸上有了点笑意,周司白就在门口等着她,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拉开了门。
周司白看见她的时候,皱了皱眉。
江言平静的说:“小白,你知道么,江弥这辈子是死不瞑目了。”
她又笑:“江弥是真的从来没有不要我。”
周司白顿了顿,朝她伸出来,后者想也没想就扑进了他的怀里,像抱着一根救命稻草似的。
她开始掉眼泪,整个人脱力,如果不是周司白扶着她,她早就坐在地上了。
他抬头看她的时候,发现她脸上早就被眼泪给覆盖了,双眼红的瘆人。
江言颤着声音说:“小白,不管是谁,我都会要他给江弥赔罪的,我可以不需要你帮忙,可你也不要阻止我。”
周司白道:“好。”
江言推开他,然后蹲下来面对着墙,周司白去拉她的时候,她根本不搭理,小声的说:“你去解决里头的人吧。”
他点点头。
出来时,想告诉她该走了。
却是惊了一大跳。
她手上的伤被她重新狠狠的抓出血,伤口深,看上去非常血腥。
江言的指甲缝里全是血。
周司白没想到江言竟然会自残,心下一惊,立刻把她给抱起来,他冷声说:“你做什么?”
江言说:“我难受,我难受啊。”
她这辈子没有对不起任何人,唯一对不起的,却是她最爱的人。
江弥对她说,阿言,我想死,但我不会去死。
可是她没有相信她。
江言在看见她尸体的时候,竟然还觉得解脱,甚至都没有多看她一眼。
谁知道呢,江弥在死的最后一刻,想的不是宋临城,而是她江言。
在这个雨夜,周司白紧紧的抱住她,仿佛要把她镶嵌进骨髓。
而江言,心却烂了。
周司白一边细密吻她,一边说:“阿言,我现在合法了,要不然就结婚吧。”
江言说:“行啊,行的。”
如果,好有机会的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