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院长, 我看小姑娘没有什么危重的迹象。”
冯时点了点头,“苯妥英钠用量到位,估计她一时半会醒不了。好了, 你们都?忙去吧。”
陈妙茵坐在床边盯着女儿?, 眼睛空洞洞的,脸色极麻木。他将?郑爱妙抱起来, “妙茵,到我办公室去坐一会吧。”
她愣了一下, 摇摇头:“我……我叫司机过来接吧,半个小时就到。”
“我那里有床铺,干净一些。不耽误你叫司机。”
冯时在前面带路, 她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进了办公室,他把套间的门打开?,将?小姑娘放在床上。
那是张简单的单人床,被褥叠得很齐整。她t?很窘迫地给女儿?脱鞋:“不要蹭脏了。”
“脏了也不要紧,我送去洗就是。”他指着里面的卫生间:“有热水,可?以洗脸,要是想洗澡的话,外面有行?政浴室,刷我的卡就行?。”
陈妙茵只觉得浑身上下无处不酸, 镜子里映出一张苍白疲惫的脸, 头发乱糟糟地散在一边。她打开?水龙头, 热水一扭一扭地流出来,她伸手去拿香皂, 忽然?闻到极熟悉的气味,一股茉莉花的清香味道。
气味顺着鼻孔似乎就进了脑子,万千思绪不由?自主地涌了上来,二十多年前她坐在单车后面,她在初夏的阳光中微微抬起脸来,闻见少年身上一股茉莉花的气息……
她猛然?刹住了车,狠命往脸上搓了两把。热气把镜子熏得模糊了,可?即使这样她也知道自己脸上的皱纹,眼睛里的血丝以及浑身上下的狼狈。
陈妙茵将?头发紧紧地扎起来,走出卫生间。她将?墙上的开?关按了一下,却不料那是外面衣帽间的灯。冯时正在衣柜前面站着找什么,一下子眼前就黑了,他不自主地啊了一声。
她反应过来,连忙伸手去按,冷不防冯时手快,也赶到开?关前面,两只手在黑暗中碰在一起,她的手极冷,他的手很热,两个人都?晃了一下神,灯啪的一声亮了。
灯光有点刺眼,他们同时闭上了眼睛。他急忙转了身,开?了衣柜,“我想着拿件厚点的衣服给你。”
衣柜里挂着十几?件衬衫、夹克和西装,按照白、灰、黑的颜色归置,看上去极为舒适。她看了一眼自己身上被血沫弄脏的大衣:“不用了,我回家洗。”
他拿了件羽绒服下来:“给孩子穿吧。今天很冷。”
她就抱住了,小声道:“谢谢,我干洗了还给你。”
他很严肃地问道:“孩子的癫痫病有多久了?去看过没有?我们医院的神经外科也不错的,或者我托人去天坛医院找专家。”
她叹了口气:“从三岁起就有陆续发作,美国?的大医院也看遍了,国?内但凡有点名?气的,也带着去过。医生们什么说法都?有,大多认为是良性的,十六岁之后就能自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