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念头仅仅冒头,就被他狠狠掐掉。
姜蓉听将他神情的变化看在眼里,心中不断冷笑。
原来他也知道自己为何会在床上躺这一年。
原来他也知道他彻头彻尾的背叛了他们的感情。
“你失忆了,但我每天都在想你,听听!”
邢宴辞红了眼眶,试图用深情掩盖内心的巨大恐慌和愧疚。
“没有你,我过得生不如死!”
他低下头,将脸埋在她冰凉的手背上,“还好你终于醒过来了!听听,我的听听......”
姜蓉听任由他抓着手,低垂的眼睫掩盖了眸底深处翻涌的冰冷讽刺。
每天想她?生不如死?
真是感人肺腑啊,邢宴辞。
她感受着他的颤抖,心底只有一片荒芜的恨意。
邢宴辞,你的眼泪和忏悔,一文不值。
演戏是吗?
好啊。
她抬起头,眼神带着犹豫和试探的信任:
“你真的是我的......丈夫?”
他惊喜的点头,“是啊听听,你信我了?!”
她迟疑许久,最后轻轻“嗯”了一声。
声音微弱沙哑,却足以让邢宴辞欣喜若狂。
姜蓉听的苏醒像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
邢宴辞几乎推掉了所有工作,寸步不离地守在医院,陪着姜蓉听复健。
简直化身二十四孝好丈夫,嘘寒问暖,事必躬亲。
他一点一点说着两个人的过往,越说记忆里早被遗忘在角落的回忆越清晰。
那些美好让他无时无刻不在焦灼和后悔。
但他绝口不提俞欢欢,不提那个孩子,更不提榕听。
仿佛过去一年那些肮脏不堪从未发生。
病房里摆满了姜蓉听曾经喜欢的百合,他笨拙地削着苹果。
给她读有趣的新闻,絮叨着公司里一些无关痛痒的琐事。
姜蓉听安静地听着,偶尔回应一个虚弱的微笑,眼神温顺得像只无害的兔子。
邢宴辞悬着的心渐渐放下,被压抑的庆幸时不时浮出水面。
庆幸她沉睡太久,失落她失忆又庆幸她失忆。
这念头让他窃喜又不安。
然而,这虚假的平静很快被打破。
俞欢欢坐不住了。
她无法忍受邢宴辞彻底消失在她的世界。。
更无法忍受姜蓉听仅仅躺在那里,就能成为夺走属于她的一切的胜利者。
15
俞欢欢精心打扮,捧着一束俗艳的玫瑰,强行闯入了病房。
“邢爷~”她声音甜得发腻,无视姜蓉听,径直走向邢宴辞试图挽住他的胳膊,“姐姐今天好点了吗?我特意买了花来看她。”
邢宴辞身体瞬间僵硬。
他几乎是触电般甩开她的手,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
“谁让你来的?出去!”
他下意识地挡在姜蓉听病床前,隔绝了俞欢欢的视线。
这保护姿态刺痛了俞欢欢的眼。
姜蓉听的目光平静地扫过俞欢欢,又看向邢宴辞紧绷的侧脸和眼底的慌乱。
她心中冷笑,面上却微微蹙眉,声音带着初愈的虚弱和一丝恰到好处的疑惑:
“阿辞......这位是?”
她的眼神清澈无辜,仿佛真的不认识眼前这个在她病房里与丈夫颠鸾倒凤的女人。
邢宴辞喉结滚动,额头渗出冷汗:“她......她是......” 他竟一时不知如何介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