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若是无事,不如去后院咱们姐妹说说话儿。”
妍香看到书香就想立刻离开,不为别的,只为这一份自惭形秽,她就已经受不了了。
尽管在宋家地位不高,妍香还是想保留住最后一丝尊严。
尤其是看到书香如今的样子,美衣华服,丫环婆子一大群跟在身后,又是靖远侯少夫人的身份。
当初她怎么就那么糊涂,只顾着夫家的富,却不知道贵的重要。
如今尝到了苦果,却已经无法回头。
看出妍香的迟疑,书香的声音更柔和了些:“想必六姐姐也一定想念五姐姐得紧,咱们过去吧。”
妍香只得点点头,跟着书香去了后院。
灵香还没回来,书香打发小丫环出去传话,一边吩咐泡了热热的茶给妍香暖暖身子。
书香说道:“我几次回去,都没见到五姐姐,想来五姐姐是家里事情多,抽不开身。只是平日里再忙,五姐姐也要多照看自己身子才好。”
妍香无言以对,她素来是个没什么心机的,未出阁在沈家的时候,也只知道一味奉承沈大太太和华香,自己却没什么主意。待嫁到宋家,宋太太又是个有些手段的,不出一年就把她看管得牢牢的,连带她陪嫁的东西都拿了去。她开始也并不以为意,想着她既然是宋家的媳妇,把财物田产这些入了公中也算不得什么,横竖有她的吃穿享用。谁知宋家见她在沈家那里说不上话,借不上力,渐渐地就把她冷落了,宋太太成日里指桑骂槐,百般刁难,如今又说她无所出,张罗着给宋辉纳妾。妍香实在没有办法,只好偷偷跑来金光寺求告观音,想要早日怀胎,好堵上宋太太的嘴。
听书香的话,倒像是以为妍香已做了掌家奶奶,这才抽不出空来。
妍香想着自己的委屈,忍不住堕下泪来。
书香一愣,忙掏出帕子给妍香揩脸,又给碧萱使了个眼色,碧萱带了房里不相干的人出去了。
妍香这一哭就收不住眼泪,在宋家受委屈受了这么久,乍一见了亲人,倍觉亲切,索性竹筒倒豆子地把自己的心事都说给了书香,书香一头听,一头渐渐惊讶起来。原以为沈老太太说的有些言过其实,现在看来,倒是比沈老太太说的还要严重了。
妍香抽抽噎噎地说着:“……前阵子大嫂说想让我夫君帮着开铺子,太太就在家大吵了一通,什么难听的话都说出来了,什么没得过沈家的好处,什么我这个媳妇是如何如何不合她的心意……还有好多更难听的呢,我都没脸说出来……我怎么就这样命苦,早知道是这样的下场,我真不该……”妍香打住了话头,抬头看了看书香,又悲从中来,却再也说不出什么,只是掩面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