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仔仔细细地前后检查，又翻开查看里面的内容，但无一例外都是用身体挡住顾禾望向本子的视线。

顾禾苦笑一下，才说：“我没看。”

既然他不想让她看见，那她就假装没看见。

只要还能让她继续留在他身边。

是他救了她，她现在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他了。

不管他做了什么，不管他心里怎么想，只要他不会抛弃她，她愿意一辈子做一个被蒙在鼓里的人。

“你的东西我都收拾好了。”顾禾说，“晚安。”

她走到门口，搭在门把上的手轻轻颤了一下，最终还是压了下去。

关上门的前一刻，她朝宿舍里看了一眼。

陈皌已经把日记本放在了他贴身的包里，但没有朝她看来的意思。

合上门，顾禾垂下眼睫。

以往陈皌都会送她回寝，但这次没有。

她回到宿舍，宿舍里冷冷清清，只剩她一人。

桌上放着一小袋助眠药，床脚的箱子里是她今早刚换下的婚纱。

她把衣柜里的衣服一件件拿出来叠好，每叠好一件，那些零碎的记忆就浮现一些：

第一次认识，是在大一金融系的团建，她被人群吓得一整天都没开口，是陈皌主动过来搭话，还用自己的身形挡住了那些探究的视线。

第一次回家，陈皌陪她一起。那时母亲已经去世，继父酗了酒，要把所有的气都撒在她身上，是陈皌替她挡下了那个酒瓶，为此他的眉骨上还缝了三针。

第一次发病，是在通识课的课堂上，那时她不知为何，身体突然僵住，等陈皌叫她时，她才惊觉自己忘了呼吸，想开口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陈皌送她去医院的路上，她紧紧攥着他的手，就像攥着整个世界。

后来的后来，是无数个“没关系”“别怕”“我在”，柔软又温柔地把她从深渊里往外拉……

他是她这四年全部的信任和依赖，可是现在，所有的画面都在一瞬间变得陌生。

临睡前，她打开和陈皌的聊天界面，对话框里的文字打了又删：

【你明天……去拍毕业照吗？】

指尖悬在“发送”上，久久落不下去。

可下一秒，界面闪了一下。

对面陈皌的消息弹出来：

【我们分手吧。】

第六章

顾禾的心被猛地揪住。

分手吧。

她看着屏幕愣了半天，直到熄屏，才像终于反应过来一般，重复念了一遍。

没有解释，没有理由，甚至连“分手”的消息都不是当面说。

陈皌就像随手丢弃一件不要的东西一样，把她随意地抛弃了。

顾禾慌慌张张跑到陈皌宿舍，却发现房门从外面上了锁。

情急之下问了隔壁的同学，才知道陈皌已经搬着行李回了家。

她一刻也不敢停，直接打了辆车到陈皌所住的小区。

这是独栋的别墅区，24小时都有保安看守，非业主不能入内。

但陈皌以前带她来过，保安应该不会拦下她。

她下了车就直奔小区正门，陈皌的家住在靠里面的一栋。

可就当她要穿过大门时，一名保安将她拦下：

“你不能进去。”

顾禾的脚步骤然顿住，不可置信地转向来人。

她记得，上次陈皌带她来时，这个保安还调侃他：“带个这么漂亮的女朋友回家，你小子有福气啊。”

现在刚过一周不到，保安就不认识她了。

“我……我找陈皌。”顾禾的泪瞬间在眼眶里打转，“求你了，让我进去吧……”

可保安拦在她前面不为所动，神情冷硬得像是寺庙里的十八罗汉。

“你不是业主，不能进去。”

“我……”顾禾一句话梗在喉咙里。

她还想说些什么，却见保安已经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