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顾禾睁开眼，发现床尾站着一个人。

是陈皌。

不知谢舟用了什么方法，真把陈皌请来了。

两人相顾无言。

“谢舟说，”陈皌率先开口，打破病房里的一片寂静，“你有话跟我说话。”

“我……”

顾禾的确有很多话想问，可当她对上陈皌的眼睛时，那些话又全部被堵在喉咙里说不出口。

“顾禾。”

陈皌叹了一口气，“我上次说分手，不是在闹着玩。”

顾禾愣住，指尖攥紧了被角，却不知从哪一句开始反驳。

“我当初和你在一起，就是把你当作替身。”

陈皌慢慢坦白，但他每说一句，都像往顾禾的心口上扎了一刀。

“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你。我对你所做的一切关心你、爱护你，带你治病……都是为了透过你，看见另一个人。”

“现在那个人回来了，我也没有理由继续和你在一起。”

顾禾的脸色一点点变白，她嘴唇轻轻开合，最终等陈皌说完，就随着眼睛一同紧闭上，良久后才开口。

“是……昨天和你走在一起的那个女生吗？”她问道，声音轻得像风中的落叶。

陈皌点了下头，继续说：“医生说你的病情已经稳定了，往后可以逐步减药，直到停药。”

“顾禾，你值得更好的人。”他喊她的名字，神情复杂，“我很卑劣，配不上你……”

“不，你不是……”

顾禾连忙摇头，她能预感到陈皌接下来会说什么，嘴唇发颤。

可她还是没能阻止他。

下一秒，她听到陈皌开口：

“我们就到此为止吧，以后也别再见面了。”

“不……”

那一刻，顾禾觉得天好像塌了。

曾经那些陈皌带给她的光，从来都不属于她。

那只是借来的火苗，迟早要还回去。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陈皌说完便不再看她，转身向病房外走去。

顾禾慌了，顾不得手上的针，挣扎着要下床去追他。

但她扯动了吊水，整个人猝不及防地摔倒在地，还带倒了床头的一大片东西。

陈皌听见身后的动静，脚步顿了一下，但还是什么都没做。

顾禾坐在冰冷的地上，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病房外。

一滴泪悄然落下，打湿了手背。

结束了。

一切都结束了。

第八章

当天下午，顾禾就出院了。

她回到宿舍，把这两天的医药费转给谢舟，谢舟没收。

又给录用通知回了一封邮件说等国内的一切手续办完后，她就能过去报道。

行李收拾到一半，她突然从角落里翻出一件小东西。

顾禾想起来，这是陈皌的U盘，里面有他初创项目的很多资料。

之前陈皌让她帮忙保管，可是忙到后来，两个人都忘了。

等陈皌想找时，却发现怎么也找不到，原来一直在她这里。

她手指无意识地摩挲了几下U盘，最终还是给陈皌发了条消息：

【我们再见一面吧，我把这个U盘还给你。】

这次，陈皌没过多久就回复了：

【好。】

隔天，顾禾起了个大早，去办理护照和签证。

随后把自己所有的行李搬回了和母亲的家里，便一直在咖啡厅等着陈皌。

下午两点，陈皌准时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