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语一般的呢喃让男人动摇的背影缓和下来，他压下心中的惊惶，扯了扯生硬的嘴角，告诉自己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中，不用担心......

可为什么，他的心这么难受？

闻绍城大口喘息一声，冷笑掩饰狼狈：“好，我倒要看看你们要干什么。”

一辆黑车开到风帆公寓。

透过车窗，闻绍城冷眼看着漫天白雪和地上纸钱交织在一起，心中的恐慌像颗大石死死压着，他不信那个女人就这么死了。

一行人从里面走出，抬着一樽黑棺，郁母神色漠然走在前面，怀中抱着黑白相片。

看到相片的那一霎，闻绍城宛若雷劈一样僵硬在座位上。

郁婉婉清丽秀雅的脸变成黑白，眼神仿佛与闻绍城对上，在笑他：你来了。

闻绍城双拳紧握，再次回神老人已经远去，男人才发现车窗反射出的他已然眼眶通红，目眦欲裂的模样。

重重喘口气，闻绍城开车跟随殡仪车，不肯靠近却也不肯远离一丝一毫。

直到城外，他们在一处空坟地停下。

司机见闻绍城血红的双眼不肯移开，小声提议：“少爷，到这个地步还骗人不如开棺看看就知道......”

“闭嘴。”闻绍城想也没想打断他，他像是逃避又像是挣扎，散发的可怕压迫力让司机噤声。

见到棺材下方，闻绍城再也无法忍耐开门大步走上前，在郁母怨恨的目光中抢过遗照狠狠摔烂在地上。

“你，你！”郁母根本来不及反应，险些被他气得背过去。

闻绍城大口喘着气，“叫郁婉婉出来。”

郁母含着泪哽咽着指着他苦苦哀求：“闻少爷，婉婉都已经死了，你怎么还不放过她？更何况你们已经离婚了！”

郁母怕他不愿相信，伸手拿出闻家主母寄来的离婚协议书，上面盖着代表闻家的鲜红印章。

闻绍城脑袋一震，一把抢过协议书撕成碎片，赤红的双目带着决绝：“我没有签印任何协议，她生是我的人，死也是我的鬼！”

不等郁母回应，他转身大步离去，留下一地纸张碎片。

回到闻家，

闻绍城下车才走两步，突然眼前一黑栽倒在地。

司机连忙将他搀扶起来，被他挥手赶走，那双猩红的眼让人不敢直视。

他捂着心口，密汗划过紧蹙的眉心，许久才抬起沉重的腿走进客厅。

张妈流着泪，悲哀的看着他。

闻绍城额头青筋暴起，对着苍老许多的张妈嗤笑：“你，也跟郁婉婉串通好来骗我对不对？”

张妈轻轻摇头，举起被郁婉婉藏起的血衣苦痛地说：

“少爷，郁小姐这几个月被病痛折磨得有多苦，我都看在眼里......她是一个好女孩，现在你就让她安心的走吧！”

◇ 第十二章

鲜红的血衣如同火焰烧伤闻绍城的双眼，那一瞬间他心口疼得险些无法呼吸。

他伸手挥开张妈，衣服掉落在地上。

闻绍城不去看抽泣的老人，低吼道：“滚，全都给我滚！”

张妈被惊慌地保姆带了出去，她看到男人这般无情，为郁婉婉感到不值。

“少爷，你不能这样对她啊！”

一室寂静，只有窗外风雪漫天。

闻绍城走到郁婉婉门前，房内的所有陈设都没变动，仿佛女主人随时都会回来一样。

窗外正对着的雪地，在春天会种满郁金香，这是郁婉婉最喜欢的花。

恍惚间，郁婉婉的身影坐在窗前轻笑说：

“你别不理我，偷偷跟你说，红色郁金香的花语是真挚的爱和不变的承诺，是不是很浪漫？”

他当时是怎么回答的......

闻绍城被她温柔的侧脸吸引，却不愿意承认自己被一个顽劣的女人吸引，按捺住心跳冷淡答她：“我不在意。”

从未察觉到的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