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怕他没听见，大声补充着：“主母情况很严重，老爷联系不上您，我才急急忙忙赶来告诉您的！”

郁婉婉跟着站了起来，目光盈盈看着他：“去看看吧。”

闻绍城僵硬在原地，良久才答应一声，拉起郁婉婉的手打开门，上了闻家的车。

车上，闻绍城一直沉默，他不知道怎么面对病重的母亲。

他又恨又眷恋，小时候依赖慈爱的母亲，可是长大才发现操控自己的人也是她，那根本不是爱，是利用。

于是他开始恨主母，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亲生儿子，直到他看到父亲才明白，父亲也不懂爱，不过是联姻的婚姻，何来的家庭，何来的爱？

“绍城。”郁婉婉拉紧闻绍城的手，想把力量传给他：“去吧，我一直在你身边。”

闻绍城怔怔地看着她，郁婉婉却笑着安抚：“主母其实对我很好，我也不会再怨她。”

“我会保护你的。”闻绍城坚定地看着她，承诺着。

最后，闻绍城拉着郁婉婉的手光明正大走进主卧室，在所有人欲言又止的目光中也扰动不了他的心房。

房间中闻霖森然的目光迅速锁定在他身上，闻琦兰红着眼睛跪在床边也看向他。

“妈。”

看着气息奄奄的闻母，闻绍城松开郁婉婉的手，掩下疼痛的胸口跪在床边。

“呃......”闻母喘着气，呼吸困难的样子让围着闻绍城和闻琦兰心一窒。

闻母努力睁开眼，看到儿子出现在身边才流出眼泪，眼中带上悔恨：“绍、偌......”

“我在......”闻绍城红着眼，哽咽应声。

闻母迷离的眼神扫过身边的人，流着眼泪忏悔着：“是我，是我太固执，我不敢死......我没脸见到郁家人......他们会不会等着、跟我报仇......”

闻琦兰脸色一白，闻霖更是铁青着脸呵斥：“乱说，跟你没关系！”

闻绍城流着泪摇头。

闻母穿着粗气，艰难地说：“绍城，你......一定要求她原谅......”

这辈子她做过最大的错事，就是放任自己的女儿害了别人却不管不顾，明明看到郁婉婉被折磨却不去救她。

那天放出的火光，郁婉婉熊熊燃烧的眼神深深映在她的心理，彻底成了心病。

郁婉婉被闻家困住的一生，是她伸出的铁链，用闻家的权利毁了她。

最后喘息之时，闻母在迷蒙的视线中好像看见床边的郁婉婉。

“曦......婉婉......”

闻琦兰惊恐的尖叫一声，顺着母亲的眼神却什么也没看见，只能瑟瑟发抖。

闻霖再也忍不住握着闻母的手，眼中似乎也带上了泪光：“别看，都是假的。”

闻绍城泪眼模糊中，看见郁婉婉轻轻叹息一声。

闻母流着泪哀道：“婉婉......我，对不......”

她的声音彻底停顿，头也垂向一边，最后一丝气散了。

“妈妈”

闻琦兰大惊大悲控制不住自己，一下晕了过去。

闻霖大叹一声，没心思再去呵斥闻绍城，闭上眼拼命安抚疼痛的心，也开始呼吸急促起来。

郁婉婉看着闻母最后祈求的眼神，静静鞠了一躬。

今生已逝，早已没必要过多追究，来世也不会再相遇。

两个长辈都倒下，没人指挥的闻家乱成一片。

家中的重担一下子落在闻绍城头上，他强撑着身子指挥乱成一团的护工和管家。

次日，

家庭医生擦着冷汗叮嘱闻绍城。

“闻老爷本就高龄，现在血压和心脏不太好，需要多加注意。”

闻绍城听完却是冷笑：“他最好是死了都与我无关，咳咳咳......”

家庭医生看他苍白的面容，忍不住提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