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从疗养院出来时，沈雾晚的心情有些复杂。

她原本只是来送花的，却意外遇见了一个像极弟弟的孩子。

或许这是命运给她的某种补偿？

“苏念！”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她回头，看到陆知珩快步朝她走来，白大褂还没来得及换下，额头上还带着细密的汗珠。

“手术结束了？”她问。

陆知珩点点头，目光落在她脸上，带着一丝歉意。

“抱歉，临时有个急诊病人，没能去取花。”

“没关系，我已经送过去了。”

沈雾晚轻声说，“莉莉安女士很喜欢。”

陆知珩松了口气，随即注意到她神情有些恍惚。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沈雾晚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我在疗养院遇见了一个孩子。”

“小川？”陆知珩微微挑眉。

“你认识他？”

“当然，他是我的病人。”陆知珩的眼神柔和下来，“那孩子很乖，就是太孤单了。”

沈雾晚低下头，声音很轻：“他……很像我的弟弟。”

陆知珩微微一怔。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提起过去。

他没有追问，只是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如果你愿意，可以常去看看他，对他的病情也有帮助。”

沈雾晚点点头。

从那天起，她每周都会抽时间去疗养院陪小川。

小川总是很开心，眼睛亮晶晶的，叫她“苏姐姐”。

“苏姐姐，你今天能给我讲故事吗？”

“苏姐姐，这个饼干真好吃！”

“苏姐姐，我昨晚梦见你了……”

……

她很喜欢小川，甚至开始学着织毛衣，想赶在冬天来临前，给小川织一条围巾。

陆知珩偶尔会来病房查房。

看到他们俩相处的画面，眼里总是带着温柔的笑意。

“你对他真好。”陆知珩轻声对她说。

沈雾晚低头整理着小川的被子：“嗯，我很喜欢他。”

陆知珩静静地看着她，忽然开口：“苏念，你有没有想过，或许你可以收养他？”

沈雾晚猛地抬头。

“我……可以吗？”

“当然。”陆知珩微笑，“小川没有直系亲属，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帮你。”

“怎么帮？是找人办手续吗？”

陆知珩眼眸含笑：“其实……一对无子女夫妇收养孩子申请起来要比一个人容易的多。”

沈雾晚愣了半天，才开口道：“你的意思是……我们结婚？”

“对，可以假结婚。”

“这个……我要考虑一下。”

陆知珩温声道：“嗯，我等你消息。”

第二天沈雾晚还是和平常一样来到花店。

“阿念，生日快乐！”

她笑容灿烂，“这是陆医生特意订的蛋糕，让我中午再拿出来给你个惊喜，但我实在忍不住了！”

玛莎一边说着，一边兴冲冲地打开盒子。

那是一个造型别致的蛋糕，上面用糖霜画着一朵盛开的昙花，周围点缀着繁星般的小雏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