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放软声音,故作担忧地走过去,“你别太难过,她不过是个替身,根本不值得你……”

话未说完,贺西辞猛地转身,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

“如果不是你,她不会走。”

他声音低哑,眼底翻涌着从未有过的暴戾。

程昭宁被他的眼神吓得一颤,强撑着挤出笑容:“姐夫,你、你在说什么呀?她自己要逃婚,关我什么事……”

“滚。”贺西辞冷冷甩开她。

程昭宁踉跄几步,差点摔倒,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你为了一个替身……这样对我?”

贺西辞没有回答,径直走向门口,对助理厉声道:“查!调取全球监控、排查所有出入境记录,不管用什么手段,必须找到她!”

助理战战兢兢地点头:“是!”

程昭宁站在原地,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她从未见过贺西辞这副模样。

失控、暴怒、甚至……慌乱。

接下来的日子,贺西辞几乎疯魔。

他动用了所有关系网,甚至不惜采用非法手段追踪沈雾晚的下落,可她却像人间蒸发一般,毫无踪迹,仿佛从未存在过。

深夜,贺西辞回到空荡荡的主卧。

房间里还残留着沈雾晚的气息,枕头上似乎还留着她发丝的淡香。

他缓缓走到书桌前,拉开抽屉,里面静静躺着一本日记。

他从未见过她写日记。

指尖微颤,他翻开第一页

【今天,贺先生带我去见了他的家人,他让我穿旗袍,可我不想再当替身了。】

【程昭宁今天又欺负我了,贺先生明明看见了,却装作没看见。】

贺西辞的心脏猛地一缩。

他继续往后翻

【他又为了程昭宁罚我……】

【我有时候在想,如果有一天我消失了,他会找我吗?】

【算了,他只会找下一个替身吧。】

“雾晚……”

他低喃着她的名字,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

床头柜上,一瓶威士忌已经见底。

空酒杯歪倒在一边,杯底残留的琥珀色液体在月光下泛着冰冷的光。

贺西辞伸手捞过酒瓶,仰头灌了一口。

酒精灼烧着喉咙,却浇不灭心底那股空荡荡的疼。

他以前从不酗酒。

可现在,酒精成了他唯一能麻痹自己的东西。

与此同时,新西兰南岛,皇后镇。

“早安,阿念!”

花店老板玛莎从一堆满天星中抬起头,金发随意地扎在脑后,“今天有批新到的郁金香,能帮忙处理吗?”

“当然。”沈雾晚轻声应道,熟练地系上墨绿色围裙。

从北城逃出来后,她最终在这个风景如画的小镇落脚。

护照上的名字是“苏念”,一个普通到不会引起任何注意的名字。

她用最后的积蓄租下湖边一间小木屋,每天步行二十分钟来花店工作,日子过得很平静。

门铃清脆地响起。

“下午好,玛莎。”一道温润的男声传来,带着些许华裔口音。

第十章

沈雾晚没有抬头,这是她自我保护的方式。

不与任何华人多接触,以防消息传回北城。

但余光中,她看到一双修长的手轻抚过一束白色马蹄莲。

“陆医生!老规矩,给疗养院的?”玛莎热情地招呼道。

“是的,每周一次。”男人声音里带着笑意,“再加一束小雏菊吧,3号病房的莉莉安女士喜欢。”

沈雾晚忍不住抬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