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尖锐的疼痛从腹部炸开，像是有人用冰冷的匕首狠狠捅进了她的伤口。

她猛地弯下腰，鲜血从嘴角溢出来，滴落在雪白的大理石地面上。

她艰难的呼吸着，想要撑起身体，脑海中传来嗡嗡的轰鸣声，但疼痛来势汹汹，甚至越来越严重了。

鲜血在地面上渐渐汇聚成了一小滩血泊，看起来格外刺目。

“清歌？！”纪延澈焦急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她虚弱的想要给予一些回应，却只吐出更多鲜血。

视线开始模糊，铺天盖地的眩晕袭来，在最后的意识里，她看见纪延澈惨白的脸和周围顾客惊恐的表情。

世界彻底陷入了黑暗。

医院走廊上，纪延澈的白衬衫沾满了血，已经干涸成暗褐色。

他麻木的盯着手术室的灯，刺眼的红光仿佛把整个世界都染成了森冷的暗色。

耳边反反复复回荡着医生急促的警告：“缺失肾脏引发的并发症……情况非常危急，已经三次停止呼吸了，而且血氧值非常低，赶紧上除颤器……”

“而且病人原本身体情况就非常差，家属最好最好心理准备，我们只能说尽力抢救，到最后的结果谁也说不清楚……”

“但很奇怪的是，我们调取了她曾经的一些病例报告，虽然确实存在营养不良、贫血等症状，”

每一个字都像刀子捅进心脏。

“怎么会这样……”他喃喃自语，感觉四肢百骸都透着无尽的冷意，“明明已经逃出来了，为什么还是摆脱不了这些剧情走向……”

窗外暴雨如注，闪电划破夜空，照亮他布满血丝的眼睛。

三小时前，他闯了六个红灯，差点撞上护栏，才把黎清歌送到医院。

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现出原著剧情。

黎清歌会在逃亡半年后因肾衰竭痛苦死去，而何景舟会在她的墓碑前遇见“善良温柔”的余岁欢，开启新的爱情故事。

“为什么不能改变剧情！我们到底有什么错！”纪延澈一拳砸在墙上，指关节顿时血肉模糊。

如果命运非要按既定轨道运行，那他宁愿彻底毁掉这个世界。

一个疯狂的念头在心底滋生。

如果创造者死亡，这个世界会不会崩塌？

他愿意牺牲一切，只要能彻底摆脱这些枷锁。

至少……清歌能获得真正的自由。

第十六章

手术室的灯突然灭了。

纪延澈猛地站起身，差点因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而摔倒。

主治医生疲惫地走出来：“暂时脱离危险了，但她的右肾功能已经严重受损，必须尽快移植。”

“用我的。”纪延澈毫不犹豫地抓住医生的手臂，“现在就做配型。”

医生犹豫道：“可是亲属之间……”

“我不是她亲属。”纪延澈的声音沙哑得可怕，“但我比任何人都适合。”

病房里，黎清歌虚弱地睁开眼睛时，第一眼就看到趴在床边的纪延澈。

他睡着了，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投下阴影，嘴角还带着一丝未干的血迹。

那是他咬破嘴唇留下的。

她艰难的轻轻动了动手指，喉咙干涩，发出了破碎的声音。

纪延澈立刻惊醒：“你醒了！还疼吗？要不要喝水？”

“我没事……”黎清歌想抬手擦掉他嘴角的血，却发现自己连这么简单的动作都做不到。

纪延澈握住她的手贴在脸上：“别怕，医生说要换个肾就好，我已经联系了最好的……”

“延澈。”黎清歌突然打断他，“你眼睛红了。”

纪延澈一愣，随即狼狈地别过脸：“沙子进眼睛了。”

“病房里哪来的沙子。”黎清歌轻声说，突然剧烈咳嗽起来，鲜血再次从嘴角渗出。

纪延澈手忙脚乱地按呼叫铃，却被她拉住：“听我说……如果我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