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永璋尝了一块红烧鱼,眼睛都睁大了,他还以为路棉之前说的那话是对男朋友的溢美之词,谁知道她说的一点都不假,姜时晏的厨艺果真可以和大厨媲美。
姜时晏拿起路棉的碗,给她盛了一碗鸡汤,还有几颗红枣。路棉喝了口,捧着脸说:“爸爸,我说的没错吧?”
路永璋点头:“比你妈妈的手艺还要好……”
话音刚落,他就顿住了,路棉也顿住了,姜时晏愣愣地看着两人。
路永璋咀嚼几下,吞下嘴里的食物,眼睛直视路棉,一字一顿道:“棉棉,我没有对不起你妈妈。”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那会儿似柳絮,这会儿却似鹅『毛』,纷纷扬扬而落。砂锅里的汤煮得咕噜噜冒泡,混合着路永璋低沉的声音。
他没有隐瞒路棉和姜时晏,把下午从温舒雅那里得到的真相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话音落地那一刻,他长长叹了口气。
至今他都觉得难以置信。
路棉听完,久久没回过神。姜时晏没听说过裴振赟这个人,路棉却对他无比熟悉,是世交家的叔叔,对她特别好,成人礼那天还亲自来参加了,送了她一份十分贵重的礼物。
要不是爸爸亲口说,她也不敢相信所有的事都与他有关。
路棉看着路永璋,她尚且感到意外,更别说与裴振赟有手足之情的爸爸了,他心里一定非常难过吧。
关于公司的事,姜时晏『插』不上话,只是轻声询道:“那您接下来打算怎么做?还有,阿姨那边……您要跟她解释清楚啊,她误会你了。”
路棉经过提醒眼睛一亮:“对,要跟妈妈说一声,她知道了肯定会开心的。”
她拿过一旁的手机,准备给远在英国的荣绘打电话。
路永璋却压住她的手,阻止了她打电话的举动。路棉疑『惑』地抬眸,路永璋说:“还是我亲自去跟她说吧。”
“爸爸的意思是……”
“我去一趟英国。”路永璋说,“我想当面跟你妈妈解释清楚。”
这件事荣绘受到的伤害最大,不管是身体还是心理,他应该亲口告诉她,他没有做对不起她的事。
经此一事,他也累了,暂时什么都不想管,只想抛开所有好好放松一下。
路棉放下手机,由爸爸亲自给妈妈解释也好,这是妈妈的心结,理应让爸爸解开。不过,爸爸这个时候出国真的没事吗?
“裴叔……他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爸爸你打算怎么处理他?”
路棉连一声“裴叔叔”都不愿意再叫了,想想那样一个温和的叔叔背地里竟做出这种事,她就感到不寒而栗。
路永璋『摸』了『摸』她的头,情绪缓和了许多,温声道:“这些你就不用管了,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犯下的错付出代价,爸爸知道该怎么做。”
裴振赟在公司待了二十几年,他背后的关系错综复杂,想要一下子连根拔起不太可能,只能慢慢来。事情隔了太久,调查起来也不容易,需要时间。
以前公司所有的决策基本都由路永璋过目,这次正好趁着出国消失一段时间,他倒要看看裴振赟能翻出什么大浪。
送走了路永璋,路棉和姜时晏一起收拾餐桌上的碗筷,姜时晏听到一声清晰的叹息声,偏头看她,见她愁眉苦脸的样子,不禁好奇:“事情真相大白了,你不开心吗?”
“开心啊。”路棉说,“我只是不确定,爸爸和妈妈能不能和好如初,妈妈她的『性』格其实很倔强。”
姜时晏把一个个盘子放进洗碗机:“你放心,岳父大人还爱着岳母大人,那他们就一定会和好,男人嘛,只要肯用心,没什么办不到的,和好只是时间问题。”
“你就这么肯定?”路棉不知道他打哪儿听来的道理。
姜时晏背靠着流理台,朝她一笑:“我也是男人,当然清楚这一点。”
路棉看着他,忽然间反应过来:“谁是你岳父大人岳母大人,你怎么『乱』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