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湘漪当即得意起来:

“我阿姐五岁启蒙,八岁就能作诗,熟读四书五经!做出好诗自然不在话下。”

男人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可惜我记性不好,这么好的诗,可否劳烦大小姐写下?”

荣惜苒没有拒绝。

她命阿岑拿来笔墨,将诗句写下。

宣纸上的字是清秀的簪花小楷。

妇人读书不多,只依偎在男人怀里,听着男人一字一句地解读。

几人都未曾注意到,他们身后不远处,一名落寞失神的少年在听到诗后,眼中迸发出激动的神色。

分发完被褥,姐妹俩又叫来郎中,确保昨日腹泻昏迷的难民情况都有所好转后,就打道回府了。

今日是裴家族宴,荣惜苒要去裴家帮着招待裴家的亲戚长辈。

路上,荣湘漪耷拉着脸,看着操心采买礼品的阿姐。

“阿姐这么用心,对方还不一定领情呢。”

她可还记得裴家那几个老虔婆当时贬低阿姐的嘴脸!

还送什么礼,就该送她们几巴掌,扇得离阿姐远远的!

荣惜苒半是紧张,半是为难地攥着手帕。

“裴夫人对我印象本就不好,我若是再不知礼数,也会连累裴郎丢了脸面。一一你快帮我选选,送什么好?”

荣湘漪悻悻地应着声,她想说就裴夫人的性子,无论阿姐送什么都会被刁难挑刺的。

但话还未说出口,她突然瞥见长街尽头,一道熟悉的身影正往巷子里走去。

她忙扯了扯阿姐的袖子。

“阿姐你快看,那是不是俪娘?”

荣惜苒放下手中分量十足的金簪,从店门口往外看。

虽然那人遮住了脸,但根据身形,还是能分辨出的确是俪娘。

“她不安心在家中养胎,来着干嘛?”

荣湘漪嘀咕一句。

今日裴家族宴,裴洮一早就回了裴家。

俪娘出门身边却没跟人,还捂得严严实实的。

“肯定有古怪!我们去瞧瞧!”

荣惜苒还在纠结,荣湘漪已经拽着她跟了上去。

二人刚入巷子,就见俪娘已经走进巷子深处的一间酒楼。

刚踏入门,就有个衣冠不整的纨绔男子上前搂住了她!

甚至还在她的腰间不断摩挲!

“心肝儿,你可算来了,爷等你等得好苦,快让我亲亲!”

俪娘拍开他的手,语气娇嗔:“你轻点,一会孩子闹了。”

纨绔的动作立马轻了。

“是是是,孩子最重要,等你把裴家那傻子和荣大小姐的家产搞来,我就带着你和孩子远走高飞!我们一家三口再也不分开了!”

声音远远地传过来,荣惜苒惊诧地捂住嘴。

荣湘漪一副看到了好戏的模样。

等俪娘和纨绔的身影彻底消失,她才敢出声:

“渣男还乐着当爹呢,没想到对方是冲着他的钱去的!”

并且非常贪心!

裴洮的钱不够,还想骗阿姐的钱。

不对,裴洮吃阿姐的住阿姐的,哪有什么钱,那骗的全都是荣家的家产啊!

挨千刀的!

荣湘漪越想越气,再没刚才的幸灾乐祸。

她转头看阿姐,却见阿姐眼眶微红,指节都攥白了。

“裴郎知道的话,肯定会特别难过的……不行,我现在就要去告诉裴郎,不能让他继续被骗!”

荣惜苒急急忙忙地带着荣湘漪往裴家赶。

彼时裴府门口往来马车众多,来来往往全是来赴宴的族亲。

司忻玉正与裴家大郎裴子方在府门口迎客。

瞧见姐妹俩来,司忻玉目光一沉,旋即又满脸堆笑地迎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