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为了另一个人而用自己的命威胁他。

…………

他们的婚期很快就到了。

朝辞虽然那天跟靳尧说话说得硬气,但这几天过得还是颇为胆战心惊。

毕竟不管他有多厌恶靳尧,但这人的危险性足够令人忌惮。只希望他那日用自己的命威胁他,能起到一些效果吧。

朝辞提心吊胆等到了大婚那天,他隐隐松了口气。

都到今天了,那人还没看,应该是……放弃了吧?

他是上神,何苦执着于自己一介凡人。左右不过是看自己满心没再围着他转,觉得不悦而已。

天不亮他便被碧云她们叫起来,一群人在他身边忙活来忙活去,折腾了许久才好。朝辞也只有在开始时偷闲吃了口糕点。

等时辰快到时,朝决送他出府,一向清冷内敛的大哥此时眼眶也有些红。

朝辞心中说不出什么滋味,只是笑道:“大哥,你怎么跟嫁女儿似的。小弟我是要去当皇帝的夫君了,以后天天享福,还能罩着你咧!”

北境对男子之间的婚事,并没有对双方作出高下之分。两方的地位都是平等的,因此靳尧之前来找他时说的也是,他是朝辞的夫君,朝辞也是靳尧的夫君。

当然,按理来说不论这种风俗如何,与皇帝成婚,总归是从属方,矮了一头。因此乔裴这两个月的准备大婚时间还派人连夜修了律法,用以规定皇帝与男后之间的关系。

若非现在朝堂的确不稳,他都想跟朝辞二分天下。好在朝辞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躺着享福他最在行,治理天下这事儿是跟他一毛钱关系都没有了。所以他反而是最反对靳尧给他实权的,名义上的地位给到位已经很够了。

“就你,别惹了祸事把我扯下去我便烧高香了。”朝决笑骂道。

他将朝辞带出了府,扶他上了马。昔日直到他腿边的总角少年如今坐在高头大马上,也有了独当一面的模样。

朝决压下了心中那不知是酸是苦的滋味。

他年长朝辞九岁,朝辞又早早没了娘,可以说朝辞算是他带他的。

这小子从小便没让他省心,天天做些混账事听得朝决气得肝火直冒,但回头这臭小子腆着一张脸来跟他认错讨好,他又一下子什么气都发不出来了。只能捏着鼻子自认倒霉给他处理烂摊子。

一转眼这小子都这么大了。

从今往后,他也算是成家了。

虽然难免舍不得,但是……挺好的。

…………

朝辞骑着马,周围围着浩浩荡荡的仪仗队,一路向宫门走去。

街上也热闹得不行。此时皇后还未册封,按照烨国的律法百姓门不必行跪礼。便在两边一路瞻仰这烨国难得的喜事。

烨国建国不久,皇帝的大婚的确是难得的喜事了。

就在一派喜气之际,天穹突然黯淡下来。

朝辞心中一咯噔。

这天色暗得太突然、也太明显了,众人也都纷纷抬头望向天空。

之间原本还是难得艳阳无云的好日子,此时却一下子涌来了众多翻滚的黑云,更可怖的是有一道冒着红光的裂缝完全贯穿了整个天际。

那裂缝越发越大,像是有什么东西沉了下来一样。等了须臾,朝辞瞳孔猛地一缩。

这根本不是什么裂缝,而是一道巨剑虚影!

就在朝辞意识到这点时,他突然感到腰间有一阵大力将他揽去。

虽然众人都在看向天际,但仪仗队为天家办事本不敢有任何差错,可当看到视线中的天空出现了那道贯穿苍穹的虚影时,也忍不住抬头望去。

等他们回头时,才发现原本坐在马上的皇后已没了踪影。

顿时乱作一团。

而此时朝辞却是已经被人带到了千丈高空,其下便是微小若蝼蚁的人群,星罗棋布的皇城,还有那悬停在苍穹上的巨大剑影。

他的腰间被人用手牢牢禁锢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