脉象平稳,流利如珠。

竟是喜脉。

她天生宫寒,极难怀孕。

当初和霍寒川结婚,她就说过。

可他说不在乎,这辈子,所求的不过是她一人。

她一手扶着小腹,嘴唇颤了颤。

终究,她抬头对王嬷嬷道:“遣人去给将军传话,就说,我有孕了。”

王嬷嬷大喜过望:“天啊!将军知道这消息,不知该多么欢喜!”

楚云朝低头苦笑。

怀了孩子又如何呢?他早已在另一个女人身上已经乐不思蜀了。

霍伊穿来得很快。

“云朝!”

向来冷静自持的他,此刻眼角微红,一寸不落盯着她肚子。

他走近,跪下来,耳朵贴近她的小腹,看起来快哭了。

下一秒,一滴泪滴在她手背。

他抱住她,眼里的真情完全不似作假。

声音哽咽道:“云朝,我以后一定加倍对你,对我们的孩子好。”

如果是以前,楚云朝一定毫不犹豫相信他。

可真心一次次被践踏后,他的信用已经为零。

回到家后,霍寒川果真说到做到,事事亲力亲为。

为了庆祝这一消息,将军府宣布在长安西郊放孔明灯,并给香山寺捐十万贯,为孩子祈福。

一时间,长安城里都是霍将军爱妻如命的传闻。

丫鬟学了外头的那些话,在楚云朝面前奉承。

楚云朝只觉得乏味,随手拿起一本医书,细细观看。

顷刻,书被轻轻抽走,霍寒川笑着摸了摸她的肚子:“少看点书,对眼睛不好。”

她看着眼前满脸幸福的男人。

他的目光始终深情,可真爱一个人,又怎么会让别的女人怀孕。

“等会我陪你逛街散散心,好不好?”

楚云朝刚要出声,外头有小厮来报。

是霍寒川的贴身长随。

他身子一僵。

楚云朝已经猜到是谁:“不见吗?”

霍寒川笑了笑:“无关紧要的事罢了。”

楚云朝也跟着笑了笑。

可你下意识收紧的手,却不是这样说的。

屋外接连又有几个长随来报,眼熟的信鸽在屋檐盘旋,霍寒川的视线往外看去,心也静不下来了。

在他第十一次走神时,楚云朝提出去京郊转转。

霍寒川虽然疑惑,可还是答应下来。

两人走到了京郊大营周边的街巷,霍寒川急不可耐往前走,直到想起楚云朝,他猛地停下返身:“抱歉。”

然后重新牵起她的手。

楚云朝跟在身后,默不作声。

“带你去樊楼吃酒,我与同僚也常来此处。”

他说着,便带楚云朝往樊楼去。

谁能料到,在樊楼门口,便撞见一个年轻英俊的男人,正在给沈流萤擦眼泪。

霍寒川面色阴沉的可怕。

声音里带着压迫:“你们在干什么。”

第七章

沈流萤低着头,鼻音很重,似乎哭惨了。

那壮汉壮着胆子,哆嗦出声:“将军,我……”

“没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