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你个问题,张超拿刀捅我的时候,你不怕吗?”
“没时间想那么多。”
“那你后来有没有后怕或者后悔?”
赵蓝田轻描淡写道:“后悔什么,能救你一命断我一条胳膊又何妨。”
说完他意识到这么说显得有些暧昧,又补充道:“人命关天,无论是谁,我都会毫不犹豫出手相救的。”
庄思年“哦”了一声,然后就不说话了。
赵蓝田感觉他好像生气了,但又不知道哪句话说错了。
赵蓝田住的是一栋很破旧的老式居民楼,车到了楼下,赵蓝田出于礼貌问庄思年:“庄总,我家到了,您要不要上去坐坐喝杯茶?”
没想到庄思年一点不客气,“好啊。”
赵蓝田家住五楼,楼里没有装电梯,庄思年爬到五楼已经气喘吁吁的,赵蓝田很不好意思,“您请进。”
庄思年进去一看,整个客厅不足二十平米,全部的家具是一张破破烂烂的床和一张油腻腻的桌子,桌子上有一桶吃剩的泡面,床上被子都没叠,还有一本色情杂志,空气里弥漫着泡面味和脚臭味,出于良好的教养庄思年没有露出怪异的表情,只是悄悄屏住了呼吸。
赵蓝田尴尬道:“不好意思,家里有点乱。”
刘建峰这个人又懒又不讲卫生,赵蓝田只要有空就会帮他收拾房间,今天还没来得及收拾,他连忙把刘建峰的臭鞋踢到床底下,用被子盖住杂志,然后把窗户打开通风,“这是我室友房间,你来我房间吧。”
庄思年跟着他进了里间,里面干净又整洁,也没有任何异味,和外面简直是两个世界。
房间里除了一张单人床,一个简易衣柜,一把风扇,还有一张小书桌和一把椅子,床上的被子叠成了方方正正的豆腐块,一般当过兵的人都有这样的习惯,庄海明也有。
庄思年一瞬间有些激动,“你当过兵?”
“没有。”
赵蓝田从朋友和亲戚口中了解过自己失忆前的大致经历,没人提过他当过兵,所以应该是没有。
庄思年虽然有些怀疑,但这种事毕竟不是绝对,就没再说什么。
赵蓝田为他拉开书桌前的椅子,“你坐,我去给你沏杯茶。”
“不用了。”
“没事,一只手能搞定。”
赵蓝田出了房间,去厨房沏茶。
庄思年在书桌前坐了下来,看到桌上有一盒墨水,一只钢笔,还有一本字帖,他觉得字帖不算是私密的东西,就翻开看了看。
整本字帖几乎快写完了,每一页都写得认认真真,翻到后面空白页的时候,突然出现了一张肖像画。
画法一看就不专业,只用简单的线条勾勒了一张脸,尖尖的下巴,大大的眼睛,长长的睫毛,菱形的嘴唇,庄思年越看越像Q版的自己,而且画上的人鼻尖上也有一颗痣,怎么会那么巧合。
庄思年基本可以确定,这张画画的就是自己。
这个赵蓝田,果然不是个老实人!
怪不得甘愿冒着生命危险为自己挡刀,原来是暗恋自己!
从小到大,庄思年被不少男性暗恋过,有同龄人,也有比他年长的,无一例外都让他觉得恶心,他一直认为自己既不是异性恋也不是同性恋,因为他对除庄海明以外的任何男性女性都不感兴趣,庄海明是唯一能调动他感情和欲望的人。
也许是因为赵蓝田和庄海明长得太像的缘故,知道他对自己存有这种心思,庄思年没觉得恶心,反而有一点窃喜,但是很快就清醒了,长得再像也不是他本人,有什么用呢。
这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庄思年迅速合上字帖,放回原位,他不打算戳破这层窗户纸,毕竟赵蓝田是他的救命恩人,他得给他留点面子。
赵蓝田进了房间,看到庄思年从桌子前站了起来,“我突然有点急事,先走了。”
“喝点水再走吧。”
“不了,谢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