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温子玉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李诗雨已经一巴掌狠狠抽到她脸上。

她重重摔倒在地,尖利的指甲抓出三道血痕,整张脸瞬间高高肿起。

耳鸣声中,她好像看到十五岁那年,谢琛挡在她身前,逼着扇她巴掌的那群大小姐们跪下来互相扇耳光,扇到一个个都肿成了猪头。

那时他也才二十五岁,肆意嚣张:“阿玉,有小舅舅在,谁都不能伤你。”

可现在,他亲手将她推进了深渊。

温子玉伤心欲绝,可她顾不上难过,强撑着爬起来,顶着红肿的脸望向谢琛。

“这样可以了吗?快把豆豆放了!”

谢琛却玩味地看向李诗雨:“诗雨你说,原谅她吗?”

李诗雨抿了抿唇,有些为难地说:“不好意思,我还是有些难过,可不可以让我继续打?我家里一直都教我,要是有人欺负我,要让对方百倍偿还。”

温子玉怒道:“你的意思是要打我一百耳光!”

李诗雨被吓了一跳,眼圈一红:“对不起......如果不行就算了......我......我过会儿也许就好了......”

温子玉看着毫不在意的谢琛,绝望地握紧双拳,闭上眼:“打吧,快点!”

“真的很对不起......那,我开始了。”

随之而来的是狂风/暴雨般的巴掌,她的脸先是剧痛,后来是麻木,和她的心一样,渐渐没了知觉。

不知过了多久,谢琛忽然开口:“够了。”

温子玉头晕目眩,睁眼看向他模糊的面容,艰难地抽/动嘴角:“豆豆......”

谢琛目光沉沉,不复笑容。

随后,他甩开温子玉的手,叹了口气:“你的道歉太晚了。”

温子玉一怔,仰头看向楼上。

只见豆豆已经被放下来,伤痕累累的身体躺在地上,声息全无。

温子玉心中蓦地一痛,崩溃大哭,挣扎着往楼上爬:“豆豆!豆豆”

谢琛抱住她,轻轻抹去她的泪,眼神既温柔又心疼。

“阿玉,豆豆没了,是你害死了它。以后记住了,别再忤逆我。”

他牵着李诗雨离去。

温子玉抱着豆豆冰凉的身体哭得再也发不出声音,才跌跌撞撞把它带去火化埋葬。

在豆豆墓旁坐了一整夜,她拨出一个电话。

“谢琛的项目数据,我帮你弄。你帮我离开,去一个他永远都找不到的地方。”

母亲留给她的旗袍被谢琛送给了情人。

母亲留给她的豆豆也被谢琛杀了讨好情人。

谢琛毁了她的爱情,她的尊严,还有母亲留给她的一切。

她这辈子,只想跟谢琛死生不复相见!

和对方定好合作细节,温子玉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

却看见谢琛和李诗雨堂而皇之坐在客厅里吃早餐,你喂我一口我喂你一口,宛如夫妻一般。

看到她进门,谢琛唇角勾起一抹浅笑。

“来得正好。”

“你母亲那件旗袍,诗雨看了生气,已经绞碎了。”

“马上是她的生日宴,你再给她做一件,就当是赔罪了。”

“阿玉,乖乖的,你也不想继续被惩罚吧?”

2

藏青色香云纱旗袍被剪成一块块,抹布一样散在地上,再不复过去二十年的优雅。

这是温子玉母亲结婚时,父亲亲手做的。

后来父亲去世,这便成了母亲唯一的念想。

这是她贫苦一生中为数不多的幸福和温暖。她把旗袍留给温子玉,是希望温子玉也能找到一个像父亲深爱母亲一样,对她一心一意的男人。

后来温子玉和谢琛结婚,拒绝了无数世界顶级设计师的礼服,只穿了这件旗袍。

谢琛知道这件旗袍对她的意义,特地不计成本将原定的西式婚礼改成了中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