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听澜停下，却没回头：“放手。”

陆沉舟胸口发闷，低低的开了口：“我只是想告诉你，我要走了。”

沈听澜微微皱眉：“走?去哪里?”

“离开这个城市。”陆沉舟苦笑，“我欠你们的这辈子都还不清，我只是不想再伤害任何人了。”

沈听澜沉默了一会儿，淡淡道：“随你。”

她转身要走，陆沉舟却突然开口：“听澜，你真的爱过我吗？”

沈听澜脚步一顿，没回头：“陆沉舟，问这个问题，你不觉得可笑吗？”

陆沉舟眼眶发红：“那现在呢？”

“现在？”沈听澜终于回头看他，眼神平静得像在看一个陌生人，“现在我只希望你永远消失在我的人生里，我要开始新生活了。”

陆沉舟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终于缓缓蹲下，捂住脸。

他这辈子，终究是活该。

28

周叙白的伤刚好，就迫不及待地筹备起了婚礼。

婚礼十分特别，地点定在了海边的沙滩上，阳光照耀着白色沙滩，蓝色的海浪和蓝天白云就是他们婚礼的背景板。

沈听澜的白色婚纱被海风吹得微微扬起，她低头看着水里游过的小鱼，突然笑了：“你记不记得，我们小时候第一次来海边，你被螃蟹夹了脚趾，我笑了你半天？”

周叙白正在调整领结，闻言耳根一红：“澜澜，这种黑历史能不能别在婚礼上提？”

沈听澜歪头看他：“为什么不能？我喜欢听。”

周叙白顿了顿，走过来牵住她的手：“因为今天我只想让你记住好的部分。”

他的手心很暖，沈听澜低头看着两人交握的指尖，忽然想起三年前和陆沉舟的那场婚礼冷冰冰的教堂，机械的宣誓，还有她强撑笑容的脸。

那时候她以为爱是可以求来的，哪怕对方不情不愿，只要她够执着，总有一天能打动他。

多傻啊。

“在想什么？”周叙白捏了捏她的手。

沈听澜摇头：“没什么，就是觉得......幸好你没放弃我。”

周叙白笑了：“我哪敢放弃？你小时候追着我打的样子我可记着呢。”

沈听澜作势要拧他胳膊，周叙白赶紧躲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等等！先看看我给你准备了什么！”

盒子里是一枚戒指，戒圈是海浪的形状，中间嵌着一颗深蓝色的宝石。

“这是南极冰层下的蓝宝石，”周叙白轻声说，“上次科考的时候找到的，我偷偷买了一小块呢。”

沈听澜眼眶发热：“你那时候就......”

“是的。”周叙白把戒指戴在她手上，“那时候就决定了，一定要把你娶回家。”

海浪声里，牧师宣布他们正式成为夫妻。

周叙白低头吻她的时候，沈听澜闻到了海风的味道，咸涩又清新，像极了他们纠缠这么多年的感情。

他们的蜜月旅行安排在了三亚，重点是方便沈听澜做生物研究。

三亚的潮间带布满礁石，沈听澜蹲在水坑边记录生物种类，周叙白拎着桶跟在她身后，时不时被螃蟹吓得跳脚。

沈听澜头也不回地笑他：“周先生，你这样子怎么当海洋保护组织的领头人？”

周叙白嘴硬：“我那是条件反射好不好！”

沈听澜故意往他那边泼水，周叙白躲闪不及，裤腿全湿了。

他瞪着她：“沈听澜！”

“怎么，又要打架啊？”沈听澜挑眉。

周叙白一把将她拉进怀里，笑得张扬：“我可舍不得打你！”

沈听澜笑着推他，却被他抱得更紧。

潮水漫过脚踝，远处红树林的影子被夕阳拉得很长。

“周叙白。”

“嗯？”

“我爱你。”

周叙白愣了下，随即笑得像个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