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澜澜，今晚有空吗？”

周叙白敲了敲沈听澜的办公室玻璃门，手里晃着两份潜水申请表，“珊瑚区新培育的样本需要夜间观测。”

沈听澜抬头看了眼窗外渐暗的天色。

自从南极科考回来，她确实很久没下海了：“数据很急吗？”

“嗯，潮汐最合适就这两天。”周叙白把表格递给她。

沈听澜没注意到他耳尖发红，表格上的项目编号确实是他们正在做的珊瑚修复工程，她随手签了名。

傍晚七点，码头边的路灯刚亮起来。

周叙白仔细的检查着潜水装备，反复确认了气瓶阀门，自从那次沈听澜的氧气面罩出了问题，他后来总是格外小心。

沈听澜看着他：“你今天怪怪的，怎么感觉很紧张？”

周叙白咳嗽了一声：“没什么，哪有紧张。”

两人一起下潜到20米，这片珊瑚区如今已经蔓延成一片小小的海底森林，周叙白游在前面，时不时回头用手电照路。

“取样点在哪？”沈听澜在通话器里问。

周叙白指向前方一片凸出的礁石，沈听澜觉得奇怪，这片区域他们上个月刚来过，根本没什么新样本。

突然，周叙白关掉了头灯。

周遭突然一片黑暗，沈听澜本能地去抓潜水绳，却摸到周叙白的手。

他轻轻捏了捏她的指尖，然后整片海底亮了起来。

先是零星几点蓝绿色光斑，接着成片绽放，他们培育的珊瑚竟然在发光！

荧光如星河流转，渐渐组成清晰的图案：一颗被海浪环绕的心，中央是“S&Z”的缩写。

沈听澜转头看向周叙白，发现他正从潜水服的胸袋里掏出一只小盒子，打开时，铂金戒指在荧光中泛着柔和的银光。

周叙白按住通话键，电流杂音里他的声音有些失真：“澜澜，你还记得吗，小的时候，你说海底比天空美。”

“我说天空有星星。”周叙白继续说道，“你非说海底也有，还更漂亮。”

荧光珊瑚在他们周围摇曳，真的像极了星空。

沈听澜突然明白为什么这三个月周叙白总加班他一定每晚都潜下来，偷偷给珊瑚注入荧光蛋白，就为了这一刻。

“今天终于让你看到海底的星星了。”周叙白举起戒指，潜水镜后的眼睛亮晶晶的，“澜澜，嫁给我好不好？”

沈听澜在氧气面罩后笑了，眼泪却忍不住落了下来。

她想起十五岁埋在樱花树下的时间胶囊，想起南极暴风雪夜他替她挡风的怀抱，想起每次她狼狈不堪时，第一个出现的永远总是这个人。

她毫不犹豫的伸手拿过戒指套在自己无名指上，尺寸刚刚好。

上浮时，沈听澜主动牵住了周叙白的手。

海面上，月光倾泻而下，周叙白刚浮出水面就扯掉呼吸管：“你答应了就不能反悔！”

“谁要反悔？”沈听澜把湿发别到耳后，戒指在月光下闪闪发亮。

周叙白突然凑近吻住了她，咸涩的海水在他们唇齿间蔓延开来。

24

沈听澜答应周叙白求婚的事情，快传到了陆沉舟的耳朵里。

今天的雨下得很大，沈听澜刚下车，就看见陆沉舟站在她公寓楼下，浑身湿透，像条被抛弃的狗。

“听澜！”陆沉舟冲过来抓住她手腕，“你不能嫁给他！”

沈听澜甩开他的手，退后一步：“陆沉舟，这不关你的事情！”

陆沉舟双眼通红，不知是伤心还是气愤：

“我一直在挽回！一直在努力！能做的事情我全都做了！我以为时间够久我就可以感动你，你为什么还是不愿意给我一点点机会，这么着急着嫁给别人！”

“够了！”沈听澜打断他，“陆沉舟，我告诉过你，我们之间已经没可能了！”

陆沉舟紧紧的抓住她的衣角：“我知道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