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闵寒离开了,说是要和陆嘉怡一起去趟公司,临走前,陆嘉怡抱着狗,拉起它的爪子朝辛霜摆了摆,说:“球球,和辛霜姐姐说拜拜。”
这个名字从陆嘉怡嘴里吐出的时候,辛霜看见季闵寒脚步一顿,却还是什么都没说。
房间里的人来了又走,剩下的人只有辛霜一个。
她想起不久前,自己还站在医院里,洁白的走廊一如既往的冰冷,消毒水的味道充斥四周。医生低头看着手中辛霜的报告,面色凝重,欲言又止地看了辛霜一眼,终于还是问出口:“你家属呢?有人陪你来吗?”
辛霜的眼睫颤了颤,下意识攥紧了掐入进掌心。她想到的第一个人,依然是季闵寒。可她也知道,他此刻,大概正在陪着陆嘉怡。
最后,辛霜扯出一个淡淡的笑,摇了摇头:“没有人陪我。”
“是报告有什么问题吗?”她语气颤抖。
医生沉默了一会儿,在紧张的沉默中,下一秒,辛霜看见他露出笑意:“也没什么大问题,只是...”
“恭喜你,你怀孕了。”
话音落下的那一刻,她愣愣地抬起头,不敢置信地确认道:“真的?”
医生点头,笑容柔和:“嗯,是真的。时间没多久,算是早期,你要多注意休息。”
辛霜下意识扬起嘴角,眼里划过一丝光亮。
她怀孕了。那个曾经医生说“以后可能不会再有”的孩子,回来了。
她想起那些失眠的夜晚,季闵寒抱着她一遍一遍地说:“以后还会有的,辛霜,一定会有的。”
可如今,她却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连一点雀跃都没能维持太久。
那个说“以后还会有的”的人,如今在谁的身边?
这孩子的到来,意味着什么?
她该告诉他吗?
辛霜没有答案,只是木然地起身,和医生告别。
坐在空旷的家里,手机在这时响了,是公益组织的来电,邀请辛霜去郊区的孤儿院教孩子们画画。
对方诚恳地说:“辛老师,您之前不是说有兴趣的吗?我们刚好缺人,您愿意来试试看吗?”
辛霜愣了一下,眼神终于有了点神采:“好,我来。”
孤儿院不大,却很温馨。孩子们穿着洗得干净却有点旧的衣服,在院子里追逐玩闹,笑声清脆,看起来和其他的孩子并没有什么区别。
“老师好!”几个小孩叽叽喳喳地围上来,眼睛亮晶晶的,“你就是今天来教我们画画的新老师吗?”
“是啊。”辛霜笑着蹲下身,摸了摸一个孩子毛茸茸的头发,“以后你们要乖乖的,听院长的话,画画的时候也不能打闹哦。”
“好!”孩子们齐声回答,笑得天真烂漫。
教室里,辛霜站在黑板前,手里拿着粉笔,认真教他们画一朵花。孩子们认真地照着画,有的歪歪扭扭,有的跃跃欲试,还有的小声说:“辛老师,你画得好好啊,你的孩子也会画画吗?”
辛霜的手顿了顿,摸了摸自己的小腹。
是啊,她的孩子。
她忽然想到,肚子里的那个孩子,以后也会这样,拿着画笔,涂涂画画,笑得没心没肺。
不管父母如何,他也有权利拥有属于他的快乐童年。
那一刻,辛霜忽然想明白了,她并不是一个人在面对这个生命。
她摸着肚子,低声说:“妈妈会陪着你的。”
下课时,孩子们围着她问:“辛老师,你下次还会来吗?”
辛霜微笑着和他们一一拉钩:“当然,只要你们乖,我一定会来。”
院长站在门口,看着辛霜,满脸感激地说:“辛老师,真的谢谢你,孩子们太喜欢你了。”
“没关系。”辛霜微笑,神色温柔。
院长走在她前头,一边走一边感慨:“这些年幸亏有季总的支持啊,要不咱这孤儿院可真撑不下去。孩子们的伙食和床上用品,全是他资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