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霜，你这是在报复我吗？”

“你觉得呢？”她反问。

“你要带着我的孩子，嫁给别人？”他忽然道。

辛霜神情微变，但仍然平静，“我们的孩子没了，你忘了吗？”

“别骗我。”季闵寒声音低哑，“辛霜，我知道的。我问过那天的医生。我们的孩子很坚强，哪怕是那样的车祸...他还是活了下来。”

他轻轻笑了一下，仿佛抓住了命运赐予的一线生机。

“辛霜，你看，天意如此。”

辛霜也笑了，却是一种让人背脊发凉的笑。

“是啊。他那么坚强，连老天都在说他命不该绝。”她低声说，“可是，季闵寒，他还是没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她缓缓地看着他，一字一句。

“因为我把他流了。”

话落，仿佛有人往季闵寒胸口狠狠捅了一刀。

“我想要他活的时候留不住，我想要放下的时候，他却这么坚强。”她笑着，眼角却红了，“多可笑啊。”

季闵寒脸色沉了下去，喉结上下滚动，声音发冷：“那是我的孩子，你凭什么不经我同意就把他拿了？”

辛霜望着他，声音毫无温度：“你可以找陆嘉怡给你生啊。”

这一句话，将两人间所有平静无事的伪装撕得干干净净。

他只愣了一瞬，随即轻轻地笑了。

“辛霜，你在吃醋。”

辛霜也笑：“季闵寒，你真是个自信狂妄的人。”

下一秒，她踮起脚尖，吻上了旁边那个男人。

他们的吻很轻，不似她和季闵寒过去那种带着占有与压迫的缠绵。

季闵寒亲吻辛霜的时候，总喜欢很用力，似乎只有粗暴到任由那个鲜艳的唇瓣开始渗出血珠，才能证实这份爱的存在。

可现在辛霜只是轻轻的亲了那个男人一下，所以的柔情仿佛都由此述诸于口。

这一幕，让季闵寒的心一寸寸抽紧，像是有人拿着钝刀在心口割着，钝刀磨肉，不致命，却疼得好像撕心裂肺。

可他甚至连上前分开两人的余地都没有，因为那一吻是如此的转瞬即逝。

“我爱你。”他终于哑声说出口，“这世上，我只爱过你一个人。”

辛霜像是听见了什么荒唐的笑话，缓缓摇头：“可我已经不需要了。”

“你恨我吗？”他问，眼神落在她的手上，那只曾紧紧牵过他的手，如今正握着别人的。

“曾经恨过。”她抬头，眼神格外清亮，“但后来，我只想放过我自己。”

风雨越下越大，伞面被吹得扬起一角，雨水顺着她的鬓角落下，像一滴泪，又不像。

季闵寒站在她面前，几乎想伸手替她擦一擦。

可只是看了一眼，便像是做了一场太长太长的梦。

梦里他轻柔的为女孩擦去眼角的泪，说没好好珍惜你我很愧疚。

可是现实里，他们总是一退再退。

她退了一步，然后说：“你走吧，季闵寒，我们真的结束了。”

那一刻，时间仿佛停止了。

所有关于辛霜的回忆，如潮水般朝他汹涌袭来她曾在每一个夜晚安静的守在家里等他回来，曾在寒冷的冬夜替他暖腿，心疼他为她受的伤，曾把满眼的柔情都藏进一个深刻的吻里。

可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他也撑不住地后退一步，像被抽去了灵魂。

什么话都说不出，只能看着她在他眼前，转身离开。

那把大到可以撑下两个人的米白色伞，渐渐走远，最后消失在街角。

他没有追。

他不知道该怎么追。也许，已经追不上了。

季闵寒只能站在原地，任雨水彻底打湿了他全身。直到助理小心翼翼走过来，替他撑起伞，低声问：“季总，接下来怎么办？”

而季闵寒却罕见的，露出了一个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