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台上,除了一架孤零零的钢琴,什么也没有。
谢临州脚步一顿,恍惚间好像看到简星辰坐在钢琴前,弹奏着《致爱丽丝》。
“星辰!”
谢临州叫着她的名字,冲上前去。
“简星辰”对着他笑了笑,渐渐消散了。
谢临州意识到自己出现了幻觉,大概是思念太过。
他现在整夜整夜的睡不着,只能依靠安眠药稍微阖一会儿眼。
谢临州坐到钢琴前,闭了闭眼。
片刻后,他睁开眼,身体微微前倾,修长的手指搭在琴键上。
手指在黑白琴键上轻盈地跃动,弹出的曲子竟然也是《致爱丽丝》。
本该是轻快明亮的乐曲,此刻飘荡在空旷的展厅内,显得格外哀婉。
谢临州弹奏的速度越来越快,动作幅度越来越夸张。
简星辰同他一起练习钢琴的神态,动作,开始一一浮现在他的脑海。
他仿佛听到她娇俏的声音在他耳畔回响:
【“临州,我刚刚弹的对吗?”
“你指法好快啊,我有点跟不上怎么办?”
“临州快看,我画的你!弹钢琴的你在发光诶!”】
一曲终了,谢临州紧紧捂住心脏,呼吸有些急促。
痛失所爱,让他宛若一具没了灵魂的尸体。
窗外开始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打在树叶上,也打在谢临州的心头。
他站起身,往展厅外走去。
他没有带伞,直直地走进雨幕,背影很是寂寥。
走在他和简星辰常走的那条林荫大道上,寒意从全身渗入到谢临州骨子里。
看着熟悉的道路,熟悉的建筑,熟悉的香樟树......
谢临州如坠烟海,神情恍惚。
这条路上,有太多太多他和简星辰的回忆了:
他记得,简星辰挽着他的肩膀,笑着说晚上要喝鲫鱼汤的模样。
他记得,简星辰被突然窜出的野猫吓到,惊慌失措地跳到他背上的模样。
他记得,下雨天,简星辰调皮,故意踩水,用水溅他的模样。
【“猜猜我是谁?”“哎呀,你就不能哄我一下嘛。”
“想不想知道我给你准备了什么生日惊喜?”“唔,就不告诉你!”
“听说小黎她爸要让她去德国留学,替她担心一秒。”“好了好了,知道互相你们看不顺眼了。”】
......
谢临州就这么淋着雨,一路走了回去,丝毫察觉不到路人异样的眼光。
中途有人可怜他,想借伞给他,他却没有半点反应。
直到走到别墅门口时,他终于支撑不住,跪倒在门口。
江又黎从别墅里出来,居高临下的看着谢临州,看起来已经等候多时了。
“痛吗?”
她的声音传入谢临州耳中,使他艰难抬头。
当然痛,怎么会不痛,痛到生不如死。
可他却偏偏没有勇气再自杀,他怕简星辰在下面不想见到他。
当然,江又黎也不会轻易的让他去死。
这才哪到哪儿,才受到一点精神折磨就支撑不住了?
江又黎眼眸低垂,说出的话也冰冷刺骨:
“你受到的惩罚还远远不够。光心痛怎么够?星辰可浑身都是伤。”
她亲手收敛了简星辰的尸体,她当然知道自己最好的朋友生前经历过哪些折磨。
这些痛,她必须让谢临州也尝尝。
被江又黎的保镖拖走时,谢临州没有反抗,甚至阻止了保镖要来救他的举动。
地下室里,高温的火炉,热油锅,冰水浴桶,带刺的鞭子......一应俱全。
谢临州被高温烘烤得几欲脱水后,又被保镖丢进了冰水浴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