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砚禾突然暴起揪住医生的领口，眼底猩红一片。

“她昨天还好好的，你们再检查一遍，她不会死的......”

医生已经习惯了这种场景，轻轻抽出自己衣领，叹了口气。

池砚禾跪在地上，心口撕扯着发疼，泣不成声。

“她不会离开我的，她......”

手术室门被打开，从里面推出一辆推床。

一片白布遮掩了尸体的面容和身体，但池砚禾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这是江笙。

他扑上去死死抓住推床栏杆，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

“江笙，你起来呀，你不是说好等我回家吗！”

一旁的护士开口劝阻。

“先生，您夫人现在要送去太平间，否则尸体不好保存，麻烦您配合一下。”

池砚禾怔怔的松了手，慢慢的跟在推车后进了太平间。

推车人员看到池砚禾眼神空洞的跟着，心生怜悯，他转身对池砚禾开口。

“池先生，您有什么想说的就都说出来吧，我在外面等您。”

工作人员出去后，池砚禾怔怔的走到江笙尸体身边，掌心颤抖却轻柔的排过江笙的发顶。

“你睁眼看看我......求你了，看我一眼......”

江笙只是静静的躺在那里，再也听不到池砚禾的任何一句话了。

池砚禾蹲下身来，将身体蜷缩起来，喉间溢出破碎的呜咽声

“是我错了......我不该去见林惜颜，不该骗你。”

池砚禾指甲几乎要陷进掌心，哭声混着牙齿打颤的咯咯声。

“笙笙......笙笙......”

将近傍晚，池砚禾跌进家门，玄关的感应灯亮起。

餐桌上的汤表面结着灰白的油膜，池砚禾机械地舀起一勺送进嘴里。

腥苦的滋味在舌尖炸开，呛得他弓腰剧烈咳嗽，汤匙“当啷”一声摔碎在地上。

池砚禾不管不顾，捧着汤碗，将里面油腻腻的汤全都咽了下去。

回到卧室后，池砚禾将自己埋进被子里，感受着江笙留下的最后一丝气息。

一转头，池砚禾看到了半掩着的抽屉。

他心有所感似的，走过去将抽屉拉开，看见了一封淡蓝色的信封。

【致砚禾】

娟秀的字迹刺得他瞳孔骤缩。

第8章 8

【致砚禾。

砚禾，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应该已经不在了吧。

原谅我的不告而别。你也别难过，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我从不后悔留在你身边，哪怕代价是死亡。

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真的很开心，很幸福。

那时候你眼里有光，光里全是我。

你为我学药膳，整夜守在砂锅旁打盹；暴雨天绕半个城买我想吃的栗子糕，浑身湿透却把纸袋护在怀里......

这些瞬间，足够我撑过无数个等你回家的深夜。

我早知道林惜颜的存在。

每次删除她给我发来的视频时都在想，若我能像她她那样鲜活明媚，或许你不会厌倦。

可我不愿变成攀附你的菟丝花，更舍不得用愧疚拴住你。

砚禾，你从来不是坏人，只是不爱了而己。

最后这九天，谢谢你陪我演完这场美梦。

北海的婚礼、你煮的粥、抱着我说会爱我一辈子的样子......

真好啊，仿佛我们从未走散。

砚禾，别为我的死愧疚，系统抹杀本就是我该受的惩罚。

系统总说我为你留在这里太亏了，但只要想到这个世界有你，我就永远觉得值得。

我对你的不舍是真的，但是我不想成为你的负累。

如果没有我的话，你会活得更加自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