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门口，佣人们都低着头，大气不敢出。

整个别墅安静得可怕，连脚步声都显得刺耳。

沈修宴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慌感在胸腔里蔓延。

他猛地抓住助理的衣领，声音冷得吓人：“她又闹什么？是不是又在耍脾气？”

助理欲言又止，最终只是沉默地指了指客厅的茶几。

沈修宴松开手，大步走过去，一眼就看到茶几上那个刺眼的牛皮纸袋。

他粗暴地扯开，里面的文件哗啦一声散落

离婚协议。

离婚证。

“这不可能！”沈修宴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一把将文件摔在地上，纸张四散飞舞，“我没签过！这不算数！”

他的怒吼在空荡的别墅里回荡，却没有人敢回应。

助理硬着头皮上前：“沈总，阮小姐已经……离开了。我们查了所有医院、酒店、机场，都没有她的踪迹。”

“继续找！”沈修宴一脚踹翻茶几，玻璃碎裂的声音吓得佣人们浑身一抖，“就是把整个城市翻过来，也要把她给我找回来！”

助理低着头，声音越来越小：“阮小姐用的是您当年给她的那份协议……”

这句话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沈修宴心上。

他想起来了。

那是他跪在阮家门前三天三夜后，岳父岳母终于松口同意的条件。

他亲手签下协议，承诺如果有一天背叛婚姻，阮星晚可以带着他一半的财产离开。

当时他信誓旦旦：“我这辈子绝不会辜负星晚。”

可现在……

一切都被自己亲手毁了。

沈修宴踉跄着后退一步，突然觉得呼吸困难，心脏像是被人用匕首狠狠刺穿了，痛的血肉模糊。

后悔的感觉如潮水般铺天盖地的几乎快要把他淹没。

那些被他刻意忽略的记忆疯狂涌上来……

他为了哄别的女人，把阮星晚关进冷库冻了一天一夜， 最后连一句关心也没有。

他一气之下让保镖用滚烫的热汤毁了阮星晚的嗓子， 导致她一辈子都只能嗓音沙哑的说话。

甚至在情绪冲昏理智的时候，任由鳄鱼撕咬她的身体，害得她差点失血过多死去。

“她……”沈修宴的声音哑得不成样子，“她走的时候……有没有说什么？”

管家红着眼眶上前：“夫人只说了一句话……”

“她说……希望你们两人从此以后再也没有关系了。”

沈修宴猛地捂住胸口，那里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

他想起阮星晚最后一次看他的眼神。

不再是满心的期待和爱慕，也没有了依恋。

而是毫不掩饰的绝望和恨意。

“滚！都给我滚出去！”他突然暴怒地吼道，将所有人都赶出了别墅。

空荡荡的客厅里，沈修宴跪在地上，颤抖着捡起那张离婚证。

上面阮星晚的照片还在，她笑得温柔，就像很多年前，他们第一次相遇时那样。

而现在，这个曾经满心满眼都是他的女人，带着一身伤痕，彻底消失在他的生命里。

“星晚……”

沈修宴死死攥着离婚证，突然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低吼。

他终于明白了。

这世上最痛的惩罚，不是恨，而是彻底忘记这一切。

阮星晚用最决绝的方式，让他尝到了背叛誓言的代价。

第十一章

沈修宴站在卧室的落地窗前，手里攥着那张离婚证，已经整整三天没有合眼了。

别墅里安静得可怕。

明明一切都没有变家具还是那些家具，摆设还是那些摆设，甚至连佣人都还是原来的佣人。

可他就是觉得哪里都不对劲。

清晨的阳光照进来，他下意识转头看向床头柜那里本该有一束新鲜的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