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丫,刚才叶儿娘就是那么一说,你可别往心里去。”几人刚一坐定,枣花娘先开口了。
“没事,她说得确实没错,我这儿确实缺个人手。可能除了花饽饽,还得干点别的。”秦雅说这话不是蒙人,到了冬天,花饽饽也放得住了,做的也就多了些。再有,等进了十一月,说不得就得有大雪,到时候不说人了,连车都进不来。那铺子里卖啥呢?所以苏掌柜就和她商量,别整得可丁可卯的,得多留点富余。
“真的?那我……”枣花心里一喜,刚想开口问,又想起她娘,顿时泄了气。还问啥问?这活谁干不得?咋会又让她来?
秦雅笑了,这小姑娘咋像是搁这儿演变脸呢?这一会功夫都换了多少表情了?“那你自己想不想干呢?”
“想,当然想。要是天天有活干,我连家都不想回。”枣花抢着说道,生怕秦雅不找她干活。
枣花娘在旁边听得心里堵得慌,孩子这心都给伤成啥样了?
“那倒不用。你也不是上我这儿坐牢来了,还能不让你回家?再说了,就算我不让你回去,你娘也不带同意的。就是这钱……”
“那钱你看着给就行。要是你不放心我,那这钱等年底一起给也行。”枣花娘没等秦雅说完,就接过了话头。她唯恐枣花不愿意,直冲她挤眼睛。
秦雅在边上看着,觉得枣花娘那眼睛再挤下去,可能就要挤坏了,就说:“到时再说吧。一天还是二十文。别的也没啥了。啥时干活等秀儿她四嫂通知你们吧,我就不挨个去说了。”
秦雅现在把这些事都交给了李氏,就是想着以后花饽饽这摊子事都交给她,自己也省心。至于她娘陈氏,性子还是有些软,怕是压不住茬,有些话也不好意思说。而且,家里头也有别的事,总不能啥啥都给捏到自己手里,这又不是那方子。
“哎。那我俩先回去了。”枣花娘一见事情落定了,就想着赶紧回去,再搁这儿耽搁下去,人家变了主意咋办?她也怕秦家娘俩看自己又想起那茬子事,再反悔了。
枣花娘回到家,把枣花撵到灶屋去做饭,自个儿回屋去找丁三楞算账。
“起来。这都啥时候了,还搁炕上装死呢?你看这屋给你整得猫尿够骚的。那酒壶赶紧给扔出去。你还装死是不,那我扔去。”枣花娘进屋先是喊了一通,见男人还在那儿装睡,气就不打一处来。给脸不要脸了是吧?
她也不和他胡扯,拎起空酒壶就给扔到了外头。那酒壶是陶制的,扔到院子里,顿时裂了几道口子。
丁三楞原以为枣花娘就是喊一通,然后就该干嘛干嘛去了。没想人家真把酒壶给扔了。这下,他头也不疼了,脚也不肿了,鞋都没顾得上穿,几步就跑到了院里。拿起酒壶一看,上面好几道口子,壶嘴那儿还掉了个碴。这还用啥用?不得装啥啥漏?
俩人就搁院里吵吵起来,人在气头上说话往往顾三不顾四,也最是伤人。到后头,连刚成亲时那点子芝麻绿豆大的事都给翻出来说了。大牛几个咋劝都劝不住,急得都要上去把人给扛屋里了。
“爹,娘,你俩又吵啥呢?”丁二牛刚从码头上回来,刚进院就看爹娘在院里吵得不可开交。
“二牛回来了。这不想让你爹把酒戒了,把他那酒壶给扔了,就和我急了。正和我吵呢。赶紧都进屋去吧,搁院里吵吵像啥样?”枣花娘笑呵呵说道,她这会的心情可好了,丁三楞越急她心情越好。
“戒就戒呗,那酒有啥好喝的?有那钱,还不如多吃几口肉呢。”丁二牛也赞成他爹戒酒,他这时还不知道前头家里吵架的事。
丁三楞气得脑瓜仁子嗡嗡直响,这都啥孩子?他那是单为喝酒的事吗?老大都要骑到他脖子上拉屎了,他还不能说几句了?这几个王八羔子,都多余生他们。
“你知道啥?你哥都要翻天了,我还没老得不能动弹呢,这就开始嫌弃我了,还支使上我了。老二,你说句公道话,你爹……”话没说完,就被枣花娘拽进屋了,说了让进屋还不进,咋的,还想让人继续看热闹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