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香水味,和段余深惯用的雪松香一起钻入鼻腔,刺得她鼻尖一酸。

方清越却没察觉,拉着她在一排排婴儿服前流连。

“你看这件是不是很可爱?也不知道我们的宝宝是男孩还是女孩……”

段余深柔着声线:“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在我心中,都是世界上最可爱的孩子。”

姜意呼吸一滞,耳畔响起段余深曾经说过的话。

“小意,我们将来的宝宝一定很像你。”

那时的段余深,年少情深,眼中盛满了能将冰雪融化的温柔。

她红着脸说还早,却忍不住规划他们的未来。

什么时候结婚,什么样的婚房,甚至,什么时候要宝宝。

却唯独没想过,和他在一起走到最后的,不是她。

鼻尖的酸涩泛上眼眶,她想去卫生间,却被方清越拉着。

“小意,你说这本辅食菜谱适不适合宝宝?”

姜意心脏酸胀得不像话,没来得及看清菜谱,就点了点头。

方清得意一笑,转头看向段余深,娇嗔着埋怨:“我就说这本辅食营养全面,适合宝宝,你非不让我买。”

姜意眸色一怔,这才看清方清越手上的菜谱。

正是和段余深畅想未来时说要买的那一本。

难道是因为这个,他才不让方清越买吗?

“段余深,你还记不记得你说……”

“做辅食这种活,有月嫂。”段余深冷冷看着她:“我只是舍不得清越受累。”

一瞬间,她所有未出口的话,所有不切实际的奢望,悉数被冻结碾碎。

是啊,一个男人爱女人的最高境界,不就是心疼吗?

心脏不受控制抽痛起来,她借口要去卫生间,逃也似地离开这个窒息的地方。

转身才踏出一步,段余深的手机响了。

冰冷的声音透过手机传出:

“段医生,姜意女士的遗体捐献手术定于2月15日,请您主刀并确认。”

第3章

姜意僵硬转身,面色如纸煞白。

可段余深果断地挂了电话,墨眸中划过些许冷意:

“你明知2月15日是清越的预产期,又耍这种手段死缠烂打,恶不恶心?”

话落,姜意的心像是放下一块巨石,又像是被生生剜走一块。

她该庆幸以前做过太多恶作剧,多到段余深再也不信她,庆幸她没做恶人,破坏前男友最重要的日子。

可嘴角却无论如何都扬不起来,就连故作轻松的带过,也红了眼眶。

“是啊,只是和以前一样,是一次恶作剧。”

看着这样的姜意,段余深不自觉皱起眉。

没等他开口问,方清越凑过来:“阿深,你们在说什么呢?”

段余深顷刻将视线收回。

“没什么,一些糟心事而已,别影响你心情。”

从恋人,再到前任,病人,到现在,他甚至只愿称她为“糟心事”。

姜意身形晃了晃,鼻尖酸涩到难以说话。

方清越笑着挽住她:“小意,我在比利时除了阿深,就只认识你了。”

“我总觉得跟你很投缘,你能不能陪我一起进产房?”

姜意紧紧掐着掌心,才勉强露出一个体面的笑。

“抱歉,我的机票已经订好了。”

迎接前男友的孩子,这种事和伤口撒盐有什么分别?

“既然这样,那就不强求你了……”方清越失望地撇了撇嘴角。

离开母婴店,强忍的泪水终是溢出,和雪花一起落下。

她脚步踉跄,只想找家酒吧将自己灌醉,忘掉刚才所有狼狈和酸涩。

但经过街角一家婚纱店时,却猛地停下脚步。

橱窗外巨幅海报上,是段余深和方清越相拥而立的婚纱照,笑得十分明媚刺眼。

而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