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长时间,她都不说话,只感觉到胸前衬衣的湿濡。
良久,才听到她闷闷的声音,“陆航,我想见她。”
收紧长臂,将她牢牢锁在怀里, 沉默不语,鼻间满是她发丝的馨香。
------------------------------------------------------------------------------
安静清雅的包箱内,林子月双手交握着搁置桌面,十指绞缠。
她的局促不安,全部落入他的眼里,微侧身按下壁上的红色小按钮。
他静静地将手覆在她的手背上,牵起一手,紧紧握在掌中。
空气中流淌着轻柔音乐,安抚人心,心底不再忐忑,手背上传来他掌心的温热,顿时都将不安一扫而空。
不再话语,两人了然对视一眼。
门悄无声响地被打开,直至眼前出现站着的人影,她却反射性地朝着门口看去。
门是紧闭着。
她抬首,看着那人,陌生而又熟悉,她拼命地在模糊的记忆中搜寻眼前清晰的轮廓。
厢内,空调开着极低的冷气,她的手心却渗出冷汗,数次欲张嘴,却不知如何称呼她。
吴敏菊的双手直在颤抖,声音激动哑迷,“小月……”
尴尬的气氛,窒息地让人可怕。
陆航客气地说:“伯母,请先坐。”
“我去大厅看看,你们先慢聊。”看了一眼子月,他站起身走了出去,留下了安静的空间。
“你回来做什么?”林子月突然开口。
似是没料到她会如此直接问出,她眼神错愕,脸上挂着来不及藏住的狼狈,扯扯僵硬的嘴角,笑得极不自然,“我”
“你以为你回来能做什么?”她出声截断她的话,咄咄逼人。
吴敏菊面色惭愧,声线低弱,“我只是回来看看你。”末了,像低喃着,“看看你就好……”
“我很好!”她喉咙一颤,“从小到头……一直都很好!”十指紧抓住软皮座椅,留下了皱褶的抓痕。
面若自己的五官轮廓,唇角的倔强像极了她的父亲,忆起往事,她笑了笑,“你跟你的父亲真像……”只可惜他却没机会见到女儿,直至临死前。
低着头,杯内的雾气慢慢腾升,不知是雾气还是眼底的薄气,看不清对面子月的表情,她自顾自的说:
“我跟你父亲当初刚到美国,那时的经济并不景气,太多太多人挨不住就死在了船上,因为怕病菌传染,所以尸体就直接扔进了海里,就这么客死异乡,说来我跟你父亲也是幸运的,安全地到了那里,只是我们的生活一直都很窘迫,常常是有了上顿就没有了下顿,因为生计,辛苦工作到大半夜,我们还得花时间去争执吵架。”说到这里,她自嘲地笑笑。
“久而久之,我们就再也懒得吵了,后来他认识了肖莎,我也刚好碰到了现在的先生,我们就这样平静地离婚了。”看子月困惑的神情,她解释,“肖莎是他后来的妻子。”
“那……为什么你们不告诉我?”声音颤抖哽咽,一直被人们奉为“天堂”的大洋彼岸,生活萎靡奢华,她不知道原来他们过的是这般辛苦。
“我们只是不知道要怎么跟你说,所以一直拖着……”
“直到五年前,你父亲突然跟我说,他要回国,因为这事,肖莎很不开心,甚至闹到要离婚,可是你父亲执意要回来。他说过两天就是你毕业的日子,他想回来看看你,可是……可是那天晚上他赶去机场的时候,在公路上翻车了……”她的声音开始断断续续。
“我赶到急诊室的时候,他就剩下最后一口气,跟我说完那句话就……死的时候手里还紧紧攥着你五岁时的照片。”
“他说了什么?”
“他说,对不起你!”吴敏菊捂着嘴,声音含糊不清。
伪装的再坚强,此刻都已经轰然倒塌。
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