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金会的事,我明天回公司再谈。”话落就挂了电话。
林子月蓦地抬头看向门口,陆航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齐定铭慢慢松开抓住林子月手腕的手,沿着她的视线亦注视着陆航。
他们到底是站在一方的,陆航低头苦笑了一声,似是没事般从容地走了进去。
坐定,就开口:“定铭,去国外那么多年,怎么也不联系?这次准备呆多久?”喝了一口桌上的白开水,喉咙似乎还有微辣的感觉。
齐定铭没料到陆航会当着林子月的面问,笑了笑,过了片刻,沉声说:“不走了。”
握在手里的水杯抖动了一下,放置在桌面上,看着林子月的方向,只说了一句:“是吗?”
林子月自陆航进来,头便一直低低着,直盯着自己盘里的一块鹅肝,苦恼的表情看似在犹豫要不要将它吃掉。
陆航摇了摇头。
齐定铭的眼神一暗,起身夹了一勺子的墨鱼仔放进她的碗里,反将盘子里的鹅肝放进自己的碗里。
看着自己的鹅肝被夹掉,林子月反射性地抬头,看向齐定铭。
看出她的疑问,他出声解释道:“鹅肝吃了不容易消化,你的胃会不舒服。”
这样不经意却又看似亲密的动作,任谁看了也不会相信他们没有任何暧昧关系。
林子月的心里紧紧一缩。
她的胃一向不好,却总跟自己过不去似的,尽喜欢吃辛辣或者不易消化的食物,记得他们当初交往时,每一次难得的约会,她就拉着他去小吃街,一路上扬言要吃遍美食街所有美食,却又都无功而返,吃到一半,她的胃就有了抗议,他急急忙忙将她送到学校附近的小诊所,然后铁面无情地斥声道:“下次别再出什么馊主意”。
可学不乖的是他,看到她扯着自己的袖子,表情无辜地说:“定铭……”便再也拿她没辙,如此反复无常,到最后,小诊所里的医生都认得他们,平日路过,打招呼,有事到他诊所,便笑眯眯地说:“你们可真照顾我的生意。”
桌上的震动声打断了林子月的回忆,陆航接起了电话,劈头就说:“不是都说了基金会的事,我明天回公司再处理。”
电话那头不知道在说什么,只见陆航的眉头皱得越来越深,说了一句“知道了。”就挂了电话。
“公司里突然有事,我得先回去一趟。”语毕,站起身,拿起椅背上的西装外套,接着说了一句:“你们慢慢吃。”就朝门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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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区住宅门口,林子月从车上走下,齐定铭叫住她,“子月。”
她迟疑地转过身。
打开车门,齐定铭绕过车身走到面前。
似是在犹豫怎么开口,好一会儿,才出声:“不请我上去坐坐?”
林子月有些意外地看着他,盯着他袖口上的精致纽扣猛看了半天,昔日里只穿廉价衬衣洗白牛仔裤的少年,跟眼前浑身上下一身名牌服饰的男子,已经不一样了,过去的一切,任今日再如何挽回,亦回不到过去。
嗓音有些沙哑,许是吃了太多辣椒的缘故,移开袖扣上的视线,直视他,“这么晚了不方便,孩子都睡了”
昏暗的路灯下,他的脸色惨白,不是没想过他们已经有了孩子,一家三口幸福地生活着,毕竟已这么多年过去。可是当她亲口说出的那一刻,心远远比预期地痛,是没有想过还是如当初那样爱她吗?还是更多的是心里的悔恨跟梦魇在吞噬着他?
“的确是不方便了。”声音幽远,似是从远处传来,“那我先走了,晚安。”
背影修长孤寂,与周围的阴暗几乎融为一体,步伐有些踉跄,坐在车里,手里的车钥匙试了好多次才插对了孔,一启动,便迅速得消失在黑暗中。
林子月蹲下声,全身的重量压在一双7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