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菱嘴角微扬:“以前我不怕死,现在有了你……我的确有点怂了。”
“……你这话要是阿姨听了,她会骂你。”
“不会,她巴不得有人让我怕死。”
“……”
白驹过隙,转眼一年过去。
林星然跟沈菱在建军节领了证,到了国庆两人才办了酒席。
来人除了两家的亲戚,就是林星然较好的同学和沈菱的同事。
他们站在酒楼门口,笑脸相迎来参加婚宴的宾客。
抬眼间,林星然看见不远处树下一个军绿色的身影。
他眯了眯眼,仔细一看,好像是汪清淑。
自打两人那次在供销社门口说完话后,整整一年都没再见过面了。
她瘦了很多,脸色也不太好,一双幽深的眼睛像是晗带着一辈子的眷恋和遗憾。
“看什么呢?”身边的沈菱轻声问。
林星然看了她一眼,又往汪清淑那边看,却发现人不见了。
“……我好像看见汪政委了。”他微微蹙眉。
沈菱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只看见一片空荡。
林星然摇头呢喃:“大概是我看错人了。”
天气晴朗,树影斑驳。
听着身后喜庆的鞭炮声,汪清淑浑浑噩噩地迈着步子向前,仿佛是在彻底走出了林星然的生活。
这一整年,她不知道自己怎么挨过去的。
林星然不知道,她经常偷偷去看他。
而这一年,她见到了他从没有过的笑容,那样的灿烂幸福,却不属于自己。
汪清淑停下脚,满是血丝的双眼漫起挫败和低迷。
“原来没有我的生活,你能活的那么好……”
第72章
汪清淑失魂落魄回到办公室,通讯员急匆匆拿来药,又倒了水:“政委,您烧还没退,赶紧把药吃了吧……”
然而汪清淑却摇摇头:“放着吧,我一个人待会儿。”
通讯员欲言又止,见她又摆摆手,才放下药和水,敬了礼转身出去。
看着桌上的药,汪清淑似乎已经感受不到心脏的跳动。
也许从林星然告诉她他已经爱上别人的那一刻,她的心已经死了。
她麻木地伏在桌上,逐渐模糊的意识像只大手,把她扯进深渊。
……
“清淑?清淑!你快醒醒啊!”
好吵……
“清淑!你都昏迷四天了,你赶紧醒醒啊……”
这个声音是……妈?
汪清淑奋力抬起沉重的眼皮,入眼便是大片白墙,还有正在滴药水的黄胶管。
见她醒了,汪母喜极而泣:“你可算醒了……”
汪清淑一时没反应过来:“我怎么会在这儿?”
“你高烧引起肺炎,昏迷了整整四天呢!”
汪母倒了杯水,对她的态度似是软和了下来,但还是夹杂着恨铁不成钢:“听通讯员同志说你是因为淋着雨回去才发烧……人都已经没了,你才知道痛。”
听了这话,汪清淑愣了:“什么没了?”
汪母面色微变:“难不成你连脑子都烧坏了?今天正好是星然的头七。”
一句话像是雷在汪清淑耳畔震响。
林星然的头七?
他不是跟沈菱结婚了吗!?
她眼神颤了颤,强忍着浑身的无力坐起身,猛地拔掉了针头。
第73章
手背传来的疼痛提醒着她,这不是梦。
可那一年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