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母早就红了眼，几步冲上来薅住秦小雨的头发，像拖牲口似的将她往门外拽。

“不要脸的贱货！我们周家真是瞎了眼才娶了你，败坏门风的东西，给我滚出去！”

头皮被扯得生疼，秦小雨却没挣扎，只是偏着头看周北辰。

他站在原地，身上整齐的衣服和她的凌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周北辰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可那双眼睛里的失望像淬了冰，直直扎进她心里。

“秦小雨，”他开口，似乎无比失望，“我原以为你只是性子倔，没想到……你就这么耐不住寂寞？”

秦小雨突然笑了，笑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第10章

她抬手掰开周母的手，发丝凌乱地贴在汗湿的额角，眼神却亮得惊人。

“周北辰，嫁给你之后，我的眼里心里就只有你一个人，从未变过。”

“可你呢，你是因为爱我才想娶我的吗，还是说，我只是一个借……”

周北辰厉声打断秦小雨的话，眼中闪过一丝慌张。

“住嘴！”

“你过门之后，我周家哪里亏待过你，可你呢？”

他看着秦小雨，深吸一口气，露出一个自嘲的笑。

“是我周北辰耽误你了，没了我，你怕是能有好几个家。”

听到周北辰这句话，周围的乡亲一脸唾弃。

秦小雨不知该作何表情，似乎悲伤到了极致，心脏都变得麻木。

身上的蕾丝睡衣依旧散发着香气，却只让秦小雨感到讽刺。

她的声音很轻，但字字清晰。

“这样的日子，我过够了，我们离婚吧。”

周北辰的瞳孔猛地一缩，像是没料到她会说出这两个字。

他沉默片刻，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叠得整齐的纸，扔在秦小雨脚边。

“不用你说。”他的声音冷硬如铁，“这是退婚书，我早就准备好了。”

纸上的“退婚书”三个字刺得秦小雨眼疼。

她蹲下身捡起，指尖触到纸页边缘的粗糙，忽然明白了什么。

从粮票到今夜的局，原来从头到尾，周北辰都参与其中。

那些残存的念想，终究是她一厢情愿的笑话。

她不过是周北辰和周依依感情路上的垫脚石罢了。

秦小雨抬头看他，月光倾洒在周北辰脸上，勾勒出他锋利的轮廓，和他的心一样冷硬。

她又笑了，笑意从眼角漫开，带着释然。

“好啊，我签。”

她接过旁人递来的笔，在落款处一笔一划写下自己的名字。

笔尖划过纸面的沙沙声，像在为这段荒唐的婚姻敲下终章。

围观的乡亲渐渐散了，有人惋惜，有人唾骂。

周依依扶着周北辰的胳膊，低声说着什么，眼角的余光却始终瞟着秦小雨。

周母还在骂骂咧咧，说她早就看出秦小雨不是个安分的。

周北辰背对着她，自始至终没再回头。

秦小雨将退婚书折好塞进兜里，转身进了屋。

炕边的包袱还在，里面是她早就收拾好的行李。

她换好衣服，提起包袱，没有再看那间住了三年的屋子一眼，拉开门走进夜色里。

去山城的火车凌晨出发，她得赶在天亮前到车站。

秦小雨忽然想起了什么，脱下自己手腕上的镯子。

那是成婚三年，周北辰送她的第一件礼物，也是唯一一件，说是周家的传家宝。

可今天她却在周依依手腕上看到了一模一样的镯子。

不，不一样，周依依手上的明显比她的成色要好。

秦小雨用力将镯子甩进麦田里，眼中多了丝洒脱。

她倒要看看，周北辰和周依依那段见不得光的感情σσψ能走多远。

不管怎样，她秦小雨要先开启新的人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