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曾经的他,为了让江盛夏嫉妒,竟然连她的安全,都不管不顾。

他是何其的自私?

原来,真的如江盛夏所说,为了满足自己的一己私欲。

他曾经那样狠狠地伤害过她

贺行简猛然惊醒,坐立起身,发现自己睡在满是消毒水味道的病房里。

他扯掉留置针就要下床。

一旁的助理骤然惊醒:“贺总,你醒了?”

“你哪里不舒服?我帮你喊医生。”

贺行简去浑身战栗着问道:“江盛夏呢?”

他好害怕,他怕极了。

他怕从对方嘴里听到不好的消息。

所以提问时,嗓音忍不住地哽咽着。

但幸好,助理扶住他,说:“江小姐没事,就是有一些轻微的烧伤,已经做完了植皮手术,应该很快就会恢复了。”

贺行简整个人都松懈下来。

他往后瘫倒,大口地呼吸着。

“贺总,你要去看看江小姐吗?我这就去安排一下。”

助理说着便要转身。

却没想到,得来的却是贺行简否认的回答。

他轻轻摇了摇头,闭上双眼:“不用了。”

“以后……”他嗓音干哑道,“都不用了。”

助理有些意外地回过身:“可是……”话说到一半,助理如鲠在喉地瞪大双眼,愕然看着瘫在病床上的贺行简。

他看到,有一行清泪从贺行简的眼角滑落,然后悄无声息地没入病号服内。

他哭了。

他竟然哭了。

助理不敢再说任何一个字。

直到贺行简抬起手,将脸埋入双手之间,失声痛哭。

……

出院已是一个月后。

江盛夏的身体恢复得还不错,身上那些烧伤只剩下浅浅的痕迹,再擦一段时间的药就可以恢复。

站在医院门口等Jack和江母缴费的间隙,Adam抱着向日葵站在她的身边,犹犹豫豫地开口:

“我听说,贺行简今天的飞机回国。”

江盛夏微微一顿:“哦,终于准备回去了?”

Adam叹了口气:“别的不说,那天他好歹是救了你一命,你就不想去送送他?”

“不想。”江盛夏轻轻摇头,“严格说来,他欠了我99条命,如今不过才还了一条。”

“不过剩下的99条我也不需要他还了”

“只希望,余生都别再相见了。”

“砰”的一声,手机不受控地砸落在地,贺行简怔然望着不远处的江盛夏,往墙角更深处藏了些。

掉在地上的手机屏幕上,显示和Adam的通话仍在继续。

可当江母和Jack缴费结束出来,江盛夏被护着上了车后。

Adam便挂断了电话。

助理不忍开口:“贺总,上前去说一声‘再见’,应该没什么吧?”

贺行简沉默了很久,目送着那辆车驶入拥挤的车流之中,直至消失不见,方才收回视线。

他嘶哑的声音轻轻响起:

“她说过,不想再见到我。”

“这是我唯一能为她做的事儿了。”

自此,一别两宽,余生勿见、勿念,便是他最后能做的成全。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