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笙歌回到府中后,连夜找来心腹工匠,将那条密道彻底封死。

砖石一块块垒起,将过往三年的荒唐彻底掩埋。

“姑娘,都办妥了。”工匠低声道。

沐笙歌点点头,望着恢复如初的墙面,心想祁慕忙于婚事,应当不会在意这等小事。

可就在次日深夜,她刚准备歇下,房门突然被人推开。

祁慕一身夜行衣站在门口,眼中带着显而易见的怒意。

“为何封了密道?”他冷声质问。

沐笙歌心头一跳,强自镇定道:“密道险些被家里人发现。我知道殿下担忧姐姐,怕事情败露,就先封了。”

祁慕神色稍缓:“你这次做得对,孤会另置一座宅子,想办法接你出去住。你且等等。”

沐笙歌闻言,心头涌起一阵苦涩。

她不明白,为何他宁愿大费周章,也不肯放过她。

“殿下,”她终于忍不住问出口,“您既很快就要和姐姐成婚,为何不肯放过我,让我另觅良人?”

祁慕显然没料到她会这么问,沉默片刻才道:“你既已失了名节,孤便会负责。”

“负责?”沐笙歌凄然一笑,“让我无名无分隐姓埋名过一辈子,连孩子都不配拥有吗?”

祁慕定定看着她,知道她已察觉避子汤的事:“能留你在身边,已是孤最大的让步,你不要得寸进尺。孤的孩子关乎皇家血脉,只会由栀语生下。你能荣华一世,还不知足?”

他语气转冷,“你乖乖听话,别再闹了,孤也不会允你嫁人。”

每一个字都像刀子,将沐笙歌的心剐得鲜血淋漓。

她正想告诉他自己已不愿再同他纠缠,院外却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殿下!大小姐昏过去了!”

祁慕脸色骤变,二话不说冲了出去。

沐笙歌怔怔站在原地,良久才苦笑一声。

沐府内,太医们跪了一地。

祁慕亲自守在沐栀语床前,看着心爱的女子苍白的面容,眼中满是焦急。

“大小姐是胎里带的病,寒气侵体。”老太医颤声道,“需以至亲血脉的心头血入药,最好……”

他犹豫了一下,“最好是年纪相仿、身体健壮的女子。”

祁慕猛地抬头:“来人!去把沐二小姐带来!”

不过片刻,沐笙歌就被侍卫押了过来。

她踉跄着站稳,看见床榻上昏迷的沐栀语,又看向祁慕那双满是焦急的眼睛,只觉得心口一阵刺痛。

“取她的心头血。”祁慕冷声命令。

沐笙歌浑身发冷。

这些年,沐栀语仗着嫡女身份,多少次当众羞辱她和母亲?那些刻薄的话语、轻蔑的眼神,至今历历在目,如今却要她剜心取血相救?

“殿下,”她咬紧牙关,“我不愿意。”

祁慕的眼神骤然转冷:“这由不得你!”

“你若不肯,明日你母亲就会被逐出沐府,流落街头。”

沐笙歌脸色瞬间煞白,身子晃了晃,他竟拿母亲威胁她!

母亲体弱多病,若被赶出府……

“好。”她终于松口,声音颤抖,“我可以取血,但过后,殿下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第七章

祁慕蹙了蹙眉,目光扫过床榻上昏迷的沐栀语,不耐道:“可以。”

老太医立马递上银刀。

沐笙歌接过,深吸一口气,将刀尖对准心口。

锋利的刀刃刺入肌肤时,剧烈的疼痛让她眼前发黑。

她死死咬住下唇,硬是将痛呼声咽了回去。

鲜血顺着银刀流入玉碗,一滴,两滴……她的意识越来越模糊。

不知过了多久,恍惚间,她听见太医欣喜的声音:“大小姐醒了!”

祁慕立刻扑到床前,将沐栀语紧紧搂在怀中,声音温柔得不可思议:“栀语,你终于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