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韩沉真的睡不着。想到白天的事,他隐隐有个预感,以后罗裳还会经常碰到优秀的男性,即使他想当驼鸟,也没办法否认这种可能性。
这个画家的事,只是个开头,以后说不准还会有什么人出现在罗裳面前。
她的工作性质就是这样的,每天都会接触到很多病人和家属。她又那么出色,怎么可能会没人注意她?
韩沉翻了个身,一时不知该如何面对这样的将来。
他又连续翻了几个身,如同翻烙饼一样,在床上一会朝上,一会儿朝下。
老韩头半夜起来喝水,经过韩沉房间时,看到屋里还有灯光,就在门口敲了敲:“几点了,还不睡?你现在睡眠怎么连你奶都不如?”
韩沉起身抽出一根罗裳给的线香,用火柴点燃,然后找了个地方插好,也不回答老韩头的话,关完灯就躺了下去。
老韩头回屋后,见老太太还醒着,就道:“要不,咱们给大孙子找个对象吧,这么晚了还不睡,是不是一个人待久了,有点闹心啊?”
老韩太太最近一直在老年大学那边忙着汇演的事。但她最近她嗓子出了一些问题,睡眠也不好,已准备退下来,不在老年大学当老师了。
这时候她也没什么睡意,听老韩头这么说,想了想,就道:“六十耳顺,咱俩都七十了,到这个岁数,不能再自做主张,遇事得让孩子拿主意,还是问问他的意思吧。万一咱们找的人他不合心意,他再给人个没脸,咱们也不好跟人交待。”
老韩头也知道孙子这人脾气不算好,真倔起来他们也说服不了,只好同意了:“那就让他自己琢磨这事儿吧。”
老两口真的以为孙子就是想有伴了,真是半分都没猜到韩沉心里的真正想法。至于老韩太太,已经准备好去罗裳那里看病了。
因为长期过度用嗓,她最近发音不畅,嗓子不舒服,又总是睡不着觉,心脏也有点不舒服。
罗裳次日照常上班,她到诊所时,方远和江少华已经做好了准备工作。
方远特意瞧了她好几眼,等江少华不在身边时,方远才道:“老板,你精神头不太足,看病没问题吗?要不要少放几个号?”
“没事,一切照常吧。”
罗裳看到方远狐疑的表情,也不想跟他解释。她晚上睡得确实不太好,跟韩沉的事,她也在考虑。
她对韩沉是有好感的,但要说她对韩沉有多喜欢,就夸张了。倒也不是韩沉的原因,罗裳知道一切都在于她自己。
她太容易看透人心了,所以她上辈子活到28 岁,都没有任何人能让她放下戒心,敢于跟这个人走入婚姻。
她甚至想过,也许她永远没办法像一个普通女孩一样活着。普通女孩或许没有她这样的能力,但有时候知道的少一些,未必不是一种幸福。
跟韩沉的事,其实她也不确定会怎么样,韩沉这人心性醇厚,长相也在她的审美点上,处一处没什么问题。
至于以后如何,她并没有特意去算。关于她自己的事,她一直都很少算,也不愿意让别人算。
因为她一向觉得,路就在脚底下摆着,走就是了,算太清楚就算能避些灾祸,也没什么意思。
她自嘲地笑了笑,扣好白大褂扣子。抬头时,却看到老韩头扶着他老伴走了进来。
罗裳连忙站起,面带笑意,把韩沉奶奶迎到诊室里。
她只见过韩奶奶一面,对这位年长的妇女印象倒是不错。
“我这阵子一直在忙,也没空过来,你这儿倒是越来越好了。我听说韩沉他爷都不去钓鱼了,没事就在你这儿,没打扰到你吧?”
韩沉奶□□发花白,有些书卷气,罗裳听说她以前在中学当音乐老师,气质这一块,远胜过一般的老太太。
“没有没有,韩爷爷还帮我不少忙呢,谈不上打扰。”
罗裳客气地请她坐下,诊脉过后,罗裳给老太太开了复合药方。药方中包含一部分治疗失眠的药物,也有猪肤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