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永远。”沈宴单手抱着女儿,另一只手握住乔与微的手,婚戒相碰发出轻微的声响,“是每一天。”

夕阳把三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乔与微突然想起很多年前那个暴雨夜她被按在电击床上惨叫时,周骁野也是这样说的“永远”。

可现在,沈宴连这种虚无缥缈的承诺都不屑给她。

他只会每天六点半准时回家,会在她做噩梦时第一时间开灯,会记得她喝柠檬水要加一勺半蜂蜜。

女儿挣扎着要下地,摇摇晃晃跑去追那只飞走的蝴蝶。

沈宴趁机搂住乔与微的腰,鼻尖蹭过她耳后:“在想什么?”

“在想……”她转身环住他的脖子,“如果二十岁的我看到现在的自己,大概会哭出来。”

沈宴没说话,只是收紧了手臂。

他知道她说的不是感动的哭。

厨房飘来焦糖布丁的香气,女儿在草坪上摔了一跤,扁着嘴要哭不哭。

沈宴快步走过去把她举高高,小丫头立刻破涕为笑,挥着小手乱晃。

乔与微静静的看着这一幕,内心从未有一刻像现在σσψ一样满足又幸福。

“妈妈!”女儿举着一朵被揉烂的蒲公英跑过来,“送给你!”

她蹲下来接过这份珍贵的礼物,突然被小丫头亲了满脸口水。

沈宴站在一旁笑,眼角泛起细纹。

晚饭后哄睡女儿,乔与微在婴儿房门口站了很久。

月光透过纱帘,落在小女孩酷似沈宴的眉眼上。

“她今天说梦话了。”沈宴从背后抱住她,“说妈妈是世界上最漂亮的人。”

乔与微转身把脸埋进他胸口,嗅着熟悉的沐浴露香气。

她想起白天烧焦的吐司,想起女儿画满涂鸦的墙壁,想起沈宴白大褂口袋里永远装着的草莓味棒棒糖这些琐碎的日常,拼凑成了她曾经不敢奢望的幸福。

“阿宴。”她突然抬头,“如果……”

“没有如果。”他打断她,手指穿过她的长发,“你现在拥有的,就是你应得的。”

乔与微笑着抱住了他。

其实真正的新生不是忘记过去,而是愿意尝试着开启先哼哼。

而沈宴,就是那个让她敢再赌一次的人。

床头柜上摆着今天的全家福,三张笑脸挤在镜头里,女儿的小虎牙闪闪发亮。

照片旁边是今早刚从信箱取来的晨报,财经版角落有条不起眼的简讯:【周氏集团前总裁周骁野于昨日病逝,终年32岁】。

乔与微把报纸扔进了垃圾桶。

夜风拂过窗帘,她蜷在沈宴怀里,很快睡着了。

这一次,再也不会有噩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