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光耀知道自己现在毕竟在别人的地盘，平时再怎么飞扬跋扈惯了，也不好去惹怒地头蛇，连忙点着肥硕的脑袋。

“顾团长说的是，我们里就是谈合作的嘛，合作不成交个朋友也是好的嘛。”

“陈老板知道就好。”

顾煜恒不冷不热地回了一句，牵起夏清清的手，转身回自己的座位。

夏清清偷瞄着顾煜恒明显不悦的脸色，压低了声音询问，“老顾，刚刚到底怎么了？”

顾煜恒紧绷着唇角，摇了摇头，在脑中反复回想着陈光耀方才说的那几句粤语。

他听的时候就已经刻意把那几句的发音记住了，队里有懂粤语的战友，他明天去问问，就知道那姓陈的究竟说了夏清清什么。

夏清清没有得到答案，一脸的困惑。

陈光耀松了一口气，抬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小声地用粤语骂了一句，“这该死的当兵的，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张宗义斜了他一眼，声音平静地提醒他，“陈老板，你还是少说两句，小心那当兵的直接把你扔海里喂鲨鱼。”

陈光耀嘴角抽了抽，“他敢！他如果这样做，那就是破坏港城和大陆的关系。”

张宗义吸了一口雪茄，袅袅的烟气从口鼻间呼出，“先把你和你的人都扔海里喂鲨鱼，再对外说你是在海边游泳不小心遇了难，这个岛离内陆那么远，谁会花心思去查真相呢。”

陈光耀的冷汗又从额角渗了出来，“你们难道会不知道真相？我们都是港商，我真的在这个岛上出了什么事？你们不会为我伸冤？”

陈光耀看了看张宗义，又看了看黄老板。

黄老板张了张口，还未回答，张宗义摊开手，耸了耸肩，率先说道：“我是个唯利是图的商人，只管赚钱的事，陈老板你如果没了，我在大陆还能少一个竞争对手，哪会自找麻烦去和解放军作对。”

张宗义的话坦诚又无情，陈光耀竟无法反驳，毕竟如果是自己，做法恐怕也会和张宗义一样。

只要不伤害到自己的利益，他们这些商人是根本不顾别人死活的。

陈光耀猛灌了一口酒，果然闭着嘴不再多话。

莉莉在张宗义身旁掩着嘴偷笑，“张哥，你看你把陈老板吓的，他是真当自己可能会被那个顾团长丢到海里喂鲨鱼呢。”

张宗义捏着莉莉柔软的小手，附在她耳边低声说：“别说是那位顾团长，我都想把这个死胖子丢海里喂鲨鱼，口无遮拦，丢我们港商的脸。”

莉莉用牙签戳了一块凤梨递到张宗义口中，笑眯眯地轻启红唇，“那我们就找个机会把他丢进去，他这体型，够一条鲨鱼吃一阵子了。”

张宗义捏了捏莉莉的鼻尖，“谁都没你调皮。”

两人在这边亲昵的低语，其他人听不清他俩在说些什么，只当他们是在调情。

方广安主动开口缓解了席间的尴尬，“几位老板都吃好喝好了吧？是直接回房休息，还是随我去岛上转转消消食？”

张宗义搂过莉莉的细腰，“我们就先回房了，晚点可能会随意走走，就不用方同志你们特意陪同。”

陈光耀和黄老板也纷纷表示自己要回房间休息会儿。

这场接待晚宴便在微妙的气氛中散去。

方广安就住在招待所对面的原知青点，他告知几位外商自己的住处，让他们有什么事可以让招待所的前台随时来找自己。

夏清清和顾煜恒向方广安道过别，便骑车回了家属院。

夏清清坐在自行车后座上，在晚风中询问顾煜恒，“老顾，这会儿没别人了，你可以告诉我刚才为什么那么生气了吧？”

顾煜恒顾左右而言他，“我生气了吗？我觉得自己表现得还挺友好的。”

夏清清对他的话嗤之以鼻，“你是不是对友好有什么误解？陈老板被你吓得都快和椅子长在一起了。”

她见顾煜恒没吱声，又追问道：“你生没生气我还能看不出来么？快说，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