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快步走进客厅打开灯，眼前的景象让他如遭雷击。

客厅的壁炉里，是烧尽的烟灰。

地板上散落着大量烧焦的残骸，他辨认出有苏若雪爱看的书，他们一起买的抱枕、毛绒玩具。

这些通通已经烧得只剩骨架和填充物。

相框被砸碎，他们的合照、婚纱照被抽出来扔进火堆。

照片边缘卷曲焦黄，两个人的笑容变得极度扭曲。

苏若雪平常穿的衣服，被剪碎烧成破布，还有一些小家具、装饰品丢在壁炉旁。

“若雪！”

商靳言的喊声带着他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和恐慌。

他跌跌撞撞地冲进卧室、浴室、阳台......没有她的身影。

他又推开衣帽间的门，原本属于苏若雪的那一排衣柜已经空空荡荡。

而一件叠得整整齐齐的西装外套，静静地躺在衣柜深处。

是他亲自“监工”那天穿的外套！

难道苏若雪已经知道真相......

他不敢再去想，哆哆嗦嗦地拿出手机，迅速地拨给苏若雪。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关机了？！

巨大的恐惧攫住他：她去哪儿了？她做了什么？她......还活着吗？

他无力地跌倒在一片狼藉中，手指触碰到烧焦的婚纱照碎片。

他突然想起护士交给他的纸袋，颤抖着手撕开袋口。

“啪嗒！”

一串珍珠项链从袋子里滑出来，重重地砸在地板上。

纯白通透的珍珠刺进他的眼睛里，那正是婚礼上他亲手给苏若雪戴上的祖传珍珠项链！

第15章

苏若雪渐渐适应了在苏黎世的生活，也着手开始准备整容修复的事情。

这期间顾寒声经常上门拜访，有时会带来自己包的饺子，或者自家后院种的百合花。

也有时空着手上门，说是顺路来看看她。

起初苏若雪还有些抗拒他的热情，但渐渐地竟也会提前准备茶点等着他“顺路”。

五月初的一个清晨，苏若雪终于鼓足勇气来到医院。

宽敞明亮的诊室内，顾寒声穿着干净的白大褂坐在办公桌后。

他面前摊开的是苏若雪的病例和详细的检查报告。

苏若雪有些紧张，身体微微紧绷。

“若雪，这是我们为你制定的手术方案，手术安排在明天下午。”

他观察着她的表情变化，“我想亲自担任你的主治医师，全程负责你的手术和后续的康复治疗。”

“我会尽我所能，用最好的技术修复你的容貌。”

他语气十分诚恳，不单单是医生对病人的承诺，更像是朋友间的守护。

苏若雪默默听着，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衣角。

她抬起头，“顾医生，我......我害怕！我不是怕疼，我是怕......”

她停顿了几秒，“国内还有很重要的事情等着我去做，我需要万无一失。”

顾寒声没有打断她，安静地听她说完，

“相信我，也相信你自己。”

苏若雪看着顾寒声真诚而坚定的眼睛，“好，就听你的！”

顾寒声指了指她锁骨处的纹身，“纹身恐怕要被破坏掉，可以吗？”

她低头，手指抚过锁骨。

一朵淡粉色盛开的百合，是19岁的商靳言在她18生日那天拉着她纹的。

18岁的她很怕疼，全程商靳言都紧紧握着她的手温柔地鼓励：

“别怕，我陪你一起纹！”

商靳言的是蓝色的百合，纹在胸口。

他说要把苏若雪放在心口，“每一次心跳，百合花都会跟着跳动，就像我对你永远不会停止的爱。”

那碗热汤浇下，百合的花瓣已经发皱，变得丑陋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