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懂厨艺。可她忘了,江远和方懋杨一样是从小被娇宠着长大的公子少爷,毕竟与谭谏严不同。
半夏微含歉意,“你要不要紧?我这里有云南白药。”她转身去找药箱,自己是医生,家里的应急药很全。她替他上药,看着浓稠的血从伤口里流出来。
江远还在笑。她抬起头来看他一眼,有点恍惚。如果是以前的方懋杨,一定会嗷嗷大叫的。江远有些地方让她联想到方懋杨,可他到底和方懋杨不一样。他笑得毫不在意,“还有一个汤,先把水煮开再放鸡蛋吗?”
她点头,也是第一次有人问她这样的问题。江远下厨做出来的三菜一汤其实很简单,简单的原因是她家里本来就没有采买什么材料。不过这一餐吃下来,半夏丝毫没有感到简单,反而觉得有点奢侈。
真奢侈啊,她该不会是第一个品尝他手艺的人吧!
没有觥筹交错,没有推推让让,两个人坐在沙发上安静地吃完了饭。江远的手指上贴着创可贴,两个人侃侃而谈。她笑问:“阿远,这么多年你都没有喜欢的人吗?”
“这样的事情要随缘。”江远半靠在柔软的沙发靠垫上,柔亮的灯光照在他的面庞上,留下一半阴影。
“是啊,强求不得。”她的目光有些幽远,仿佛是想起了很遥远的事情,“那个时候,你们怎么能那么热衷于打篮球?害得我每天都要等,有时候都等到忍无可忍了,明明上了一天的课,却还要留下来自习一两个小时。回到家里吃过饭,休息不了多久,我又要回房看书。有时候我想,如果不是因为和你们在一起,我的成绩不会那么突飞猛进的。”
她似乎有点惆怅。不知道从何时起,提起方懋杨,她的情绪已经变成一种释然的惆怅。也许是她许久没有见到方懋杨,许久没有听说他的消息了,所以反而变得坦然。人有时候就是这么经不起刺激,越刺激,越容易钻进死角;越是想要放开,反而抓得越牢,仿佛就是要跟自己过不去。其实那都不过是一种机会执念,以为会一定怎么样,可最后只是把自己逼迫得很惨。
江远那时候说对了,他们不过是在互相折磨,明明有那么多美好的时光,何苦相互折磨?现在他已经是别人的丈夫了,她应该感到欣慰,因为他是幸福的。她看着他的幸福,觉得自己的也不会遥远。
那时候不明白,原来沉淀爱情的方式是开始一段新的爱情。隔着后来的感情去想他,似乎熟悉,却又像是隔着万水千山。他们最终也只是曾经很熟悉的两个陌生人,他和她确实已经没有多大的牵连了。
江远想,原来她已经想通了,可惜让她相通的那个人不是自己。
他知道,她此时不是伤心,只是想起了那段真挚的时光。那是一段特殊的时光,一生只能有一次,即使再遇到也各不相同了。
他理解她,他也不心急,因为没有人能抹杀她小心翼翼地封存在心底的那段少年时的炙热情愫。他见证过她的那一段莽撞感情。他有信心,成熟稳重的自己不比那时那个桀骜的少年好很多吗?
他愿意等她。春风总是无声而来,他想,总有一天会有一阵风能够吹进她的心里,在她的心田浇灌出一朵盛开的花。
“那时候的生活真单纯,现在的心境和当时不一样。半夏,他用现在这颗心去看当时,只会欷歔,感叹那时的美好。可是如果以当时那颗心来看现在的我们,又怎么不是百般风情呢?”
他看着她,幽黑的眼仿佛要看进她心底。她一怔,略略转开眸子,看向窗外。她微微一笑,说:“你怎么看得比我还透?我跌跌撞撞了这么多年,你却能人不动,心不动。你就是因为看得透,所以才会冷静对待吗?”
江远看得透吗?少年青年的时候确实将什么都看得淡淡的,从小见惯阿谀奉随,父母聚少离多,为了政治前途各自奔波,他独自在小城长大,自然不跟阿杨那样跟随在父亲身边长大的孩子一样。
江远看得透吗?少年青年的时候确实将什么都看得淡淡的,从小见惯阿谀奉随,父母聚少离多,为了政治前途各自奔波,他独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