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疼痛,除了痛还是痛。千丝万缕的痛一齐涌上来,没有放过她浑身上下任何一处。
谭谏严走了。孔半夏关上门,紧紧地靠在门板上,喉头腥涩,想哭,可是哭不出来。
五雷轰顶是什么?这是什么人想出来的笑话呢?
她顺着门滑下去,眼泪横飞。
她终于喘过来一口气,泪水流过脸庞,像断了线的珍珠,仿佛眼泪能带走她的悲伤。
“孔小姐,请一定要赏脸来出席我们的订婚宴。”苏韵宸亲自送上请帖。谭谏严站在她身边,一张脸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是双眼看向她。
半夏想:他是陪着苏韵宸来见证这一幕的吗?
苏韵宸来这里送帖子半夏并不奇怪。她怎么能不来送请帖呢?这是显示她胜利的战旗,她要亲手将它插在半夏的心上。
她手里的战旗削尖了根底,插进半夏的心里去也许会遇到一星半点儿羸弱的阻力,可是那阻力微乎其微,只要稍稍用力,人心肉长,到底不会坚硬似铜墙铁壁。
捅进去难吗?苏韵宸插进去了,甚至觉得有一点儿软绵绵的,像是踩踏在柔软的长毛地毯上,静悄悄毫无声响。她有快感吗?不不,她只觉得如释重负,是仓皇间松了一口气。
孔半夏含笑收下请帖,勾唇,一句“恭喜”从她嘴里说出来,字正腔圆,表情平淡。
谭谏严的目光一震,看向半夏。半夏没有回视他的目光,对他的未婚妻却由始至终的客气。
她是真的不在意吗?他不自觉地握紧了拳。
订婚宴上,他谈笑着,眼角余光却不时瞟向入口处。这是一个盛大的筵席,人来得很多,却并没有那个人的身影。他是想见到她吗?他自己都不知道。
席间谭谏严借口去洗手间,跨进洗手间刚关上门,门就被推开来,走进来的人是身着衬衫。西裤的方懋扬。
他笑了,这个人是他未来的姐夫呢。
方懋扬扑上来,狠狠地就是一拳,他头一偏,却没有躲过。那一拳劲道很大,谭谏严眯起眸,舔了一舔嘴角。
他的身手当然也毫不逊色,很快他开始以牙还牙。两个人打开了,厮扭在一起。
“你有什么资格为她出气?”谭谏严看着他,语气里有一种轻屑。男人心里也会长刺,方懋扬就是他心里的一根刺。
方懋扬吐一口血,咬紧牙,“你想得太多了,我就是想揍你!”说完又扑上去补上一顿拳头。他幼时就是张扬惯了的人,打架斗殴,什么事情没干过!多年来有所收敛,可在这一刻,所有的收敛都爆发出来。他从来不怕任何人,被父母捧在手心里养大的孩子,本来就有些肆无忌惮。他自私惯了,此时动手揍人,也毫不含糊。他揍谭谏严,是要让这个有眼无珠的家伙知道,他没有资格欺骗半夏的感情。那可是最纯粹最善良的女孩子,那是活在他心底的女孩子,怎么可以轮到他来欺骗?他有什么资格通过伤害她来牟取自己的暴利!
血腥在屋子里漫延。洗手间外面仍然是一个光鲜的世界,衣香鬓影,谁也不知道这里上演了一场这么不体面的近身肉搏,还是今晚订婚宴的男主角和男主角的准姐夫!
洗手间外又传来开门声,两个人都猛地一震。门推开来,进来的人见到他们两人,目露惊愕,“阿扬,谏严,你们怎么在这里打上了?”这传出去便是大新闻了。还好他们一贯是兄弟,知道要保守秘密,很有默契。那人尴尬地一笑,旁若无人地洗了个手又走了出去。
空气让人窒息,两个人都有点儿喘不过气的感觉。
方懋扬和谭谏严从洗手间里走出去,仍是引起了不小的轰动。苏韵宸尤其尴尬。她握紧了拳,张了张嘴,想问,却又看到谭谏严一脸不欲多谈的样子,终于没有问出口,只是将指甲死死地掐进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