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一种奇异的平静降临在两人之间。身体的紧密相连暂时抚平了焚屿躁动的火焰,也奇异地安抚了岚璃心中翻腾的罪恶感与羞耻。他们相拥着躺在冰冷的神龛石阶上,粗重的喘息渐渐平复,只剩下彼此心跳的鼓动,在寂静的殿堂中清晰可闻。
岚璃的脸颊贴着焚屿汗湿的胸膛,感受着他强健有力的心跳,以及那份惊人的热度。身体深处还残留着被彻底占有、被火焰灼烧的饱胀感,以及……一种前所未有的、奇妙的平静与归属感。彷彿漂泊已久的孤舟,终于找到了停泊的港湾。然而,这份平静之下,却潜藏着更深的忧虑。
她抬起眼,望向焚屿沉睡中仍微蹙的眉头。即使在睡梦里,那眉宇间也凝着一丝挥之不去的阴郁与紧绷。她能感觉到,他体内那股狂躁的火焰,只是在与她的水交融后暂时蛰伏,并未真正平息。那股力量依旧危险,随时可能再次失控,将他拖入毁灭的深渊。
他是为了寻求「内心净火」之法才来到这里的。可她的存在,她的水镜之体,似乎只能暂时安抚,却无法真正解决他力量的根源问题。甚至,因为她,因为他们之间这份禁忌的连结,他可能永远被困在这座囚禁她的神社里,成为另一个被无形锁链束缚的存在。
一个念头,如同黑暗中悄然滋生的藤蔓,紧紧缠绕住岚璃的心脏。她不能让他步上她的后尘。他本该是自由的,即使是被流放的自由,也强过在这腐朽的神社中与她一同腐朽。
她轻轻地、小心翼翼地从焚屿怀中起身,没有惊醒他。她走到供奉神像的古老祭坛前,拂去厚厚的积尘。坛下有一个隐蔽的暗格,里面存放着教派历代镜女才能接触的、最为禁忌的秘典。其中记载着一种失传已久的秘术「镜封」。
这是一种以镜女生命本源为代价的终极封印术。施术者需引动自身水镜之力,形成绝对的镜像封印,将自身与外界彻底隔绝,如同将自己封入一面永恒的镜中。代价是施术者将永远失去水镜之力,成为一个彻底的凡人,甚至可能因力量反噬而消亡。但秘典残卷中隐晦提及,此术或许能「转化」或「净化」与镜女本源相斥的异种力量。
岚璃的手指抚过残破的书页,眼神渐渐变得坚定。若这秘术真能将焚屿身上那被视为灾厄的火焰净化,让他获得真正的自由,即使代价是她的力量、她的生命,她也甘愿承受。这是她唯一能为他做的,也是她挣脱这无尽枷锁的另一种方式用自我牺牲,换取他的新生。
她开始在寂静的深夜里,瞒着焚屿,悄悄准备仪式所需的物品。冰冷的月华石,蕴含净化之力的山泉,还有……她自己的鲜血。每一次划破指尖,滴落鲜血绘制复杂的符文时,她的心都异常平静。恐惧依然存在,但被一种更为强大的决绝所覆盖。
数日后的月圆之夜,岚璃知道时机到了。她看着沉睡的焚屿,指尖轻轻描摹过他深刻的眉眼,彷彿要将他的模样镌刻进灵魂深处。然后,她毅然转身,走向早已布置好的仪式场地神社中央的古老祭坛。
月光如水银般倾泻而下,照亮了祭坛上用鲜血绘制的诡异符文。岚璃身着素白单衣,赤足立于阵眼中央。她闭上眼,双手结印,口中开始吟诵古老而晦涩的咒文。
随着咒文的进行,她体内沉静多年的水镜之力被强行引动。一股清冷的光芒自她身上散发出来,空气中彷彿凝结出无数细小的水珠,环绕着她缓缓旋转。祭坛上的符文逐一亮起幽蓝的光芒,与她的力量共鸣。
然而,就在仪式进行到关键时刻,异变陡生!
岚璃体内被强行抽取的水镜之力骤然变得狂暴!那原本温和的清冷光芒瞬间变得刺眼而混乱,彷彿一面被打破的镜子,折射出无数扭曲的光影。祭坛上的符文光芒大盛,却不再是温和的蓝,而是交织着不祥的猩红!
「呃啊!」岚璃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身体剧烈颤抖起来。她感觉自己体内的水,不再是沉静的镜,而是沸腾的油!一股灼热的、彷彿来自地狱的火焰,竟从她试图封印的自身本源中猛地窜出,反噬其身!
秘术失控了!禁忌仪式引动的不是净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