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叫我以后怎么面对你?」
世上除了她,还有谁能将他逼到墙角,一退再退?赵清弦眼神哀怨,实际更多的是无奈,无奈于她尚未哭喊要胁自己就先心软下来,无奈于惯来无情的自己竟舍不得见她难受。
她就该不受拘束地活著,想说什么、问什么,直言便是,哪怕是他千般不愿提起的事……赵清弦双手仍被捆住,却无阻动作,边想边捉起她手腕,带领她沿侧腹上抚,至胸腰之间停住,错开她的指头用力往下按。
纵是隔著衣衫,沐攸宁也能清晰地感受到那本该是肋骨的位置,在她使力之时竟软陷下去,失了支撑。
沐攸宁一头雾水,问:「怎么回事……」
「没了。」
赵清弦轻声打断她未尽之言,嗓音微颤,似带了些哽咽。
若是能用旧伤换来她的怜爱,他又何至于感到惊怕?他甚至乐于以此向她讨怜求爱,然事实是他根本不知该从何谈起,说他身上没一块好肉吗?还是说他根本给不了她想要的东西,除了这副躯体再无东西可将她留下?
可这些伤分明是他自己一手造成的,那么虚弱的身体亦是他自己的选择,他不曾怨怼,更不会言悔。
赵清弦深吸一口气,衣服底下的躯体实在丑陋,纵伤已成疤,始终是不堪入目,只怕再深究下去会换来对方的嫌弃,将他愈推愈远,他默然几息,最后决定含糊地总结:「很丑。」
沐攸宁没料到气氛会变得如此沉重,若个中缘由会叫赵清弦难堪,他大可随意编个借口骗她,又何苦在此细细回想?
然主动挑起这话题的是她,坚持要听的也是她,两人面面相觑,她借月色端视身下的人,清瘦且苍白的脸庞与记忆略有不同,于是按在赵清弦身上的手又收紧了几分,叫他忍不住低哼出声。
世间人终逃不开六欲,而最美妙的事亦由六欲所生,既两人已坦诚至此,何不好好利用,一同修道呢?
沐攸宁在衣服堆里翻找出裙带,慢慢倾身,热烫的吐息尽数缠在赵清弦颈侧,直至对方眼眶渐红,长睫颤动不已方缓缓抬手,以裙带蒙起他双眼:「小道长这模样……」
她直身后退几许,笑道:「真叫人好生怜爱呀。」
赵清弦有些哭笑不得,察出她没再执意把自己脱光,竟生起几分随她摆布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