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子褐色皮肤,浓眉大眼,鼻子高挺,却有著说不出的气势沉沉压过来。
男子问:「情到深处的水乳交融,还能使功力提升,怎能称脏?」
沐攸宁小声嘟嚷:「这不就因为世间难寻一个相爱之人吗……」
她忘了那两人怎么回答,只记得在空明的月夜中,二人相拥的身影,好像为她指出了一条路。
***
「宁儿。」沐云生轻咳几声,顺了气才继续说:「收你为徒,只是兴之所至,害你走上条不归路。」
「师父,我不会后悔,对于种种过往,也不曾有悔。」
「那便好,记住你们师兄妹二人,何时都不是敌人。我不在后,这沐瑶宫一样是你们归处。」
眼见两人要说话,沐云生摆了摆手:「为师自悟的第九重,修练至半途,童子被他所杀,我强行将其运了一遍,写到秘谱上……」
沐攸宁与沐殖庭对望一眼,「他」就是那个褐肤之人,因身体能与沐云生的真气相以融合,被收为男宠作练功对象,二人日久生情,几乎形影不离。
然而,习素心秘谱,若求突破下一重,还是得用阳气极厚的童子。
「他」在妒忌之下,一拳穿过童子的心腔,同时在沐云生的胸上也留了一道疤。
修练中断,经脉逆行,本来及时静养还能安渡余生,沐云生却因强行运功悟出第九重而变成现在的样子。
命不久矣。
沐云生以拳头抵唇,不住咳嗽,衣领往下滑去,露出胸前呈环形放射状的伤疤。
沐攸宁觉得,像一朵向日葵。
她眼眸低垂,喃喃自语:「不是说休养妥当能安渡余生吗?师父怎么要说这些话……」
「为师只是觉得,时候到了,去闯闯也无妨,谁先习完九重,在此之上悟出第十重,这宫主之位便传给谁。」
沐殖庭:「年底的武林大会,师父会出席吗?」
沐云生轻阖眼睫,勾唇不语。
眼见他面露疲态,沐攸宁率先退下,回房收拾行李。
听沐云生的意思,像要他们尽快下山,而且愈快愈好。
沐攸宁自背诵心诀已过五年,这段时间她一直都有努力锻练,若下山能寻到一个功力深厚且纯净的童子,说不定一下能突破到第二重。
她不舍地把沐瑶宫全逛一遍,将吃食放妥,把要紧的用品挪至低处,一切布置方便沐云生使用,最后又绕回沐云生那处。
「师父。」
「来做什么?」
「这不是怕见不到你了吗?」
沐云生啧了声,眼神却十分柔软,道:「有话快说。」
「他……还有师兄……」沐攸宁吞吞吐吐的,提了一口气,说:「你恨他们吗?」
沐云生不答反问:「你觉得呢?」
「那人并非真的爱慕师父。」
「不全是吧,世间本无纯粹的东西,我是爱他,可最后还是把他杀了,这……又还有什么仇恨可言?」
「世上唯有爱之一字,并非我们能追寻的事。宁儿,委屈你了。」沐云生咳嗽几声,继续说:「不要和你师兄闹翻,他是最疼你的。」
沐攸宁欲要反驳,见他脸色转差,只能点头应下:「知道的。」
「宁儿,我累了。」
「师父,江湖险峻,不知徒弟还有无机会再侍候你,一叩谢收留之举;二叩谢养育之恩……」
沐攸宁哐哐哐连嗑三个响头,抬头时咧嘴大笑,道:「徒儿要走啦!」
沐云生也笑了,摆摆手说:「快走,干脆点。」
第4章 第二章 修道者
白云缭绕,飞鸟出林,重山之上的长梯,有两个身影互相追逐,一红一白晃得飞快,往山下的方向急奔。
南宙以群岛立国,除靠著邻国的几座岛外,出行都需渡船代步。
沐瑶宫山下长期泊著大小船各一艘,沐攸宁向师父告别后便向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