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流许是看出她的不安,只得轻声宽慰:「为报仇而丢了性命,我觉得算是输了。」
叱裕岚闻言望去,又听他道:「这点雷之法说穿了只是权宜之计,他……本不愿帮你,毕竟这并非良策。」
叱裕岚低垂眼眸,失落地应了声。
「倒不如离开此地?」
「不,我还是要为父亲洗去污名。」
澄流还想劝说,可对视一刻,却见她眼神坚毅,再无犹豫之色。
「你有想法?」澄流问。
「先寻父亲旧友,逐一试探排除,不让右护法如愿当上大祭司!」
做起来定然没有说出来这么轻松吧?
「无论花上多少年,这事都要有个结果。」
少女迎向阳光,轻声道谢,澄流望著她笔直的背影,这股打从骨子透出的倔强,倒令那句语气别扭的谢谢变得悦耳。
澄流见她心意已决,伸了个懒腰,道:「那,就此分别。」
叱裕岚回眸笑笑,应得爽快:「好。」
***
抬首之处,雾气萦绕。
「……还要走多久?」
沐攸宁本以为爬出梯子便是出口,不料又见四面石墙,更糟的是到处白雾腾腾,视野迷离。
赵清弦倒是一如往常的淡定,尾指勾住她的手,道:「绕西北路出。」
「总觉得你心情很好?」
赵清弦没回答,眉眼尽是藏不住的笑意。
与往常不同,眼底淡漠全褪,仅剩下少年应有的气息,沐攸宁张开五指,卡进他指缝,问:「小道长可有后悔过?」
「过往决策,均从本心,至此皆未曾悔过。」
其实她也不知为何会问出这句话,更没细想话里的后悔指向哪桩事。
可沐攸宁还是松了一口气。
继续待在他身边,那便意味今后还会做更多亏损他身体的事,如他当真不后悔……
沐攸宁又悄悄地瞥了他一眼。
自己也会更轻松一点吧?
二人愈往外走,雾气愈是浓厚,四处变得白茫茫一片,连脚下的路都被掩去。
赵清弦却是毫不在意,仿佛这雾并不存在,步伐果断。
「知道他死遁的原因吗?」
「金银财宝?」
「别眨眼。」赵清弦又拿出骨扇,展开摇了几下,白雾消散,无影无踪。
白雾被驱的刹那,四周同时明亮起来。
沐攸宁惊讶不已。
到底是镶满夜明珠的密室比较昂贵,还是金砌的墙身比较奢侈,暂且得不出结论,可在这金墙前堆积如山的木箱倒令她生出困惑:「这……就是大祭司想要的东西?」
赵清弦没有否认,上前打开一个箱子。
「里面是?」
沐攸宁凑前查看,只见箱内都是些造工极好的兵刃。
赵清弦冷笑一声,道:「以他的资质便是再多十个人牲引天雷,也绝不可能找到此处。」
「单是刚才的梯子已足够夺去他性命了。」沐攸宁深以为然,问道:「大祭司是在确认找不到这些东西后,毅然选择死遁?」
赵清弦颌首:「先去和澄流会合,这岛阴气太盛,待久了身体未免有损。」
「可是路没修好吧?」
「大祭司能死遁,不就说明有路可走?」
赵清弦解开了迷团,便不再绕路,领著沐攸宁找到出口,澄流早已提著行装候在该处。
「好慢啊。」澄流抱怨道。
「嗯,绕了个圈。」赵清弦走在前方,捧住罗盘左右查探,没有停留。
「沐姑娘,事出突然,我只好都把你的东西带来了,如有冒犯还请见谅。」
沐攸宁说了句谢谢便伸手接过包伏,其实她带的东西本就不多,加上每天都习惯整理物什,倒不怕有遗漏。
待她上前时,澄流才发现沐攸宁的手臂有道伤口,边沿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