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攸宁忽觉身后掠起怪风,只见赵清弦左手伸直,指向她后方,很快又放回她脑后。
赵清弦双手把人拢在怀中,随即后倾往右翻滚两圈,空出左手撑在地砖,搂紧她腰身往上一抽,两人腾地站了起来,正面迎敌。
「仅仅被没眼色的东西扰了兴致罢了。」
他话音刚落,那形态似人的东西已又飞身扑向他们,仅一步之遥,突然像被定了身般,动弹不得,唯余一双愤懑不舒的眼睛直视前方。
赵清弦咳嗽两声,笑道:「落水后,符箓全毁了。」
沐攸宁顺了顺他的背,趁机探出头来,奇道:「这是人吗?」
「地墓水源阴气太盛,流到尸身处,长时间的浸泡使亡者化成厉鬼。」
因怀里的符箓遇水化掉,赵清弦只能以手诀一一变换应对,力气因而消耗更快。他呼吸骤急,手诀变换仿佛未受半点影响,姆指依次掐巳、午、未、申四纹,随即反向放开,俐落得很。
厉鬼被咒诀拑制,动作变得迟缓。它愈是反抗,力量消耗就愈大,许是不甘心,只听哀吼不断,沐攸宁皱眉看去,不敢相信有此等怪事。
「难怪我杀不了它。」
赵清弦松开沐攸宁,手执骨扇,嗖的一声展开扇子,左手抱诀定在半空未放,用牙咬住扇子,扯出一根扇骨。
扇骨色泽泛黄,边沿锋利如刃,直至赵清弦拿著扇骨在左手背上划了一下,她才发现那处早就有一道伤口,看起来像刚止血不久,新伤正与之交叠。
「能杀,要用血。」
沐攸宁指了指手臂,道:「我这里明明有血能用!」
赵清弦垂下手腕,放任鲜血在指缝流过,滴滴落下,在地砖聚成一滩,吹炁默念:「……升天而去。」
沐攸宁仅听清了最后一句,话音刚落,厉鬼身上瞬间亮出青色光芒,他的掌心被血染得湿润,随即收诀并拢五指,仿效弹弓般将血散洒向前,沾了血的水鬼痛苦吼叫,眨眼之间,便化作一摊墨绿色的污水。
赵清弦深吸一口气,瞥见污水里竟有东西蠕动,动手翻看,二指夹出一条半截指长的虫子,遍体通红透亮。
沐攸宁见他一脸愕然,很快又敛起讶色,将虫子收到瓶子内,眉眼间尽是笑意。她不明所以,才听赵清弦解释澄流体内有蛊,二人查了许久方知晓这蛊需寻三种奇物方能解除,只是找了数年均一无所获,在遇见她没多久就得到两项,确实值得高兴。
「我们能出去吗?」
厉鬼已解决,欲火也平息了,沐攸宁怕又生意外,连忙把衣服穿好,只是被赵清弦抱了以后,干了些许的里衣又变回湿溚溚,闷在最里面的那层带著水气,又冰又凉,不太舒服。
赵清弦也穿整齐了,见状走至她身后,撒娇似地半靠在她身上,道:「用内功烘干。」
沐攸宁按照他所说的去做,不过片刻,连带他身上的衣衫都干爽起来,不由得叹道:「还真厉害!」
赵清弦轻摸她的头,向石棺望去,里面确是积有半掌深的水,他先是洒了点血在棺内,将沾了血的扇骨插回扇子,在石棺的边沿戳了两下,没有动静,转而顺序往几面墙身敲打,最后止步不动。
他扶著下巴,思忖半晌,低喃道:「要不走死门吧。」
「死门?」沐攸宁半懂不懂,直问:「是必死之途?」
「死门多半用以藏起内室,和其他通道都有连接,乱走的话生门也会招来杀机,就像你们刚才随我从生门进,却绕入伤门,这就代表它们之间互通,只要走对路,皆无区别。」
「所以?」
赵清弦回首道:「所以,扶著我。」
沐攸宁以为他是身体不适,依言照行,搀住赵清弦的小臂,却被他拉住手往腰身的方向带去,看起来像是整个人依偎在他怀中。
她轻戳他的腰,调皮道:「小道长很会占便宜嘛。」
赵清弦眨了眨眼,可惜地说:「我倒希望反过来。」
沐攸宁两手回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