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2 / 2)

气怪异得很,就像不再流淌的死水般沉寂,她愈渐感到呼吸不顺,一连打了几个喷嚏,仍挥不走压在身上的窒息感。

赵清弦屈指在她鼻下一抹,那叫人不甚舒爽的感觉便随即消散,沐攸宁有些讶异,赵清弦却只是笑笑,道:「府内浊气太重了。」

「国师府怎会有如此浓厚的浊气?我感觉……连雷娜岛也比不上。」

「这里的祭坛已历数百年之久,又岂是区区雷娜岛能比拟。」

闻言,沐攸宁再问出心中疑惑:「国师既没带护衞追上你,为何府内竟空无一人?」

「是他留的后手。」赵清弦的语气稍淡了些,仍耐心解释:「我本以为他借法只为确保能操纵所有人偶兵,转念一想,这前前后后有著太多的古怪,国师虽自傲,却从来都会留一条退路,他独身赴约本就是件奇事。」

他顿了顿,再说:「他从不掩饰盗我法力启阵的意图,但愈是坦然便愈显突兀。只是时间太短,不足以让我一一查明,为防有失,我杀了大祭司后便把阵眼移至身上,同时将法力去向转至翊明。」

这几乎是重新布阵了,沐攸宁听得出神,难怪他当初说要好好利用周翊明,想来是要提升周翊明法力的同时替他办事。她点头以示明白,再问:「这般说,国师无论如何都不会成功借法?」

「不错,交手时他自有起疑,然人偶兵已毁,我也没对他用什么咒式,他寻不到用法的机会自也没那么轻易察出端倪。直到我布下杀阵方知太迟,一改初时不畏死的气势,步步退避,那时我便知晓他必需借我法力,以及赵家暗衞不随行的原因。」

跟著赵清弦也有一段日子了,个中规律虽懂得不多,然施术必需付出代价的道理她显然印象深刻,脑中闪过望名侯半死不活的样子,还是靠赵清弦用咒生生将他吊著一口气,纵在施术时人彘能用以抵命,可制作人彘并非易事,既国师把人留下只是为有路可退,那便不会鲁莽地把心腹折去。

她思忖半响,问道:「夺舍重生?」

赵清弦赞许轻笑:「相差无几。」

得到他的肯定,沐攸宁顿觉豁然开朗,一心只顾向他说出猜想,未有留意如今正往何处走去:「他把人拘在府中的阵法,命危时自有方法逃脱。」

「不得咒言加持的人彘难以存活,而暗衞皆是赵家人,多少与他有血亲,将人拘在阵法中,阵法自会将最合适之人抽空魂魄,故国师才会选择夺舍以得到最相合的躯体。」

赵清弦领著她走进南院,两人穿梭在假山之中,绕过重重景石走进竹林,大抵是下人疏于打理,青竹枝叶繁盛,杂草及腰,让人难辨方向。

沐攸宁随他朝著深处走去,倏地风声大作,剑气笼罩竹林,吹得竹叶簌簌,得此掩护下的足音渐近,她搂著赵清弦一个旋身,翻掌疾推,好几根粗壮的青竹受力倒下,来者哎唷几声,骤然拢起杀意,惊道:「我还没出手,怎么就吐血了!」

扇骨未除,赵清弦本就处于剧痛之中,幸亏这几天在马车休养得宜,这才能勉强走动,如今却因躲避而牵动到伤口,他痛得脱力,大半个人挂在沐攸宁身上,右手发了狠地抓在心胸处,直呼来者:「赵洛衡……」

来者正是赵洛衡,乃暗衞首领,赵岷的心腹,眼看赵清弦毫无警戒的意思,沐攸宁才松了一口气,扶著赵清弦原地歇下。

赵洛衡凑近两人,捏著他的下巴左右打量,嫌弃道:「怎成了这副鬼样子?」

赵清弦一言不发地别开了脸,可赵洛衡似乎很习惯他这性子,望著沐攸宁自顾自地说话:「唉!若不是叫人生厌的眼神没变,这瘦骨嶙峋的哪认得出来啊!」

赵洛衡一张嘴说个不停,直叫赵清弦听得耳鸣,他深知赵洛衡说起闲话便难停下,于是便抬起头打断对方:「阵眼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