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国师府的下人。
赵清弦敛目低喃:「我该先去见澄流。」
团子一爪按在他丝帕所系的结,柔柔地叫了声,赵清弦回过神来,语气不掩惊讶:「你还记得我?」
脸颊被牠结实地踩了几下,他不闪不躲,闷声道:「我欠你一句道歉。」
「对不起。」
又是一声回应,团子歪著头,伸爪勾起帕子下垂的尾端,前足的毛擦过他额角,赵清弦浅浅一笑,抱著牠掂了掂份量:「看来澄流把你照顾得很好,胖了不少。」
似是觉得赵清弦所言不假,牠蹭了蹭他鼻尖,转而张口咬住丝帕,他看得发笑,原本绷紧的神经缓和不少,笑言:「那个说猫记仇的人似乎是在骗我。」
松垮垮的结被扯散开来,赵清弦眨眼望向窗外,自觉已适应现下的光亮,收好帕子把牠轻轻放回地上:「我该去寻澄流了。」
团子闻声抬头,抗议般衔住他的衣角径自后拽,见他不为所动,更是仰起下巴拼命蹭他。赵清弦难得有点不知所措,团子向来通人性,鲜有不讲理的时候,他摸不清该如何安抚,只能一步步试探:「你不想见他?」
牠仍叼著衣角未放,赵清弦动了动,力道竟比方才要轻得多,他蹲下抚顺团子炸起的毛,喃喃道:「怎会如此,他定也想你了……」
「像我一样。」赵清弦脑中闪过一个荒谬的念头,嗫嚅数回,终是败在一声叹息中:「我在做什么?」
「喵呜」
牠再通人性也不过是只猫儿,又何必与之纠缠?
赵清弦用力将团子拉开,可被咬著的衣角始终未被松口。几番对峙下,除了会伤到牠的一些手段,赵清弦自觉再无他法,便放轻了语气,道:「团子,我该走了。」
团子低声吼叫,却仍未有半分伤他之举。
「还要我说什么呢?」赵清弦觉得好气又好笑,一句戏言脱口而出:「该不会还要说喜欢你吧?你又听不懂。」
似是要向他证明般,团子骤然松了口,柔软的布料拂过前足垂在地上,皱褶和齿痕尚清晰印在衣角,那双亮晶晶的猫眼直盯著他,叫赵清弦大感愕然,他欲追问为何,未料团子又再张嘴叼住他衣摆,坚决地将他往门外带去。
赵清弦愣了愣,默默跟在其后。
一人一猫毫无遮掩地步进南院,团子步伐未停,直领他朝深处走,赵清弦皱起眉,依稀记起除下房以外,府里的地牢入口亦在南院。
国师府不乏禁地,纵地牢的存在仅几人知晓,亦有护衞看守,今日不仅下人,连数个要处亦无人踪影,赵清弦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不对劲,他大步越过团子,穿过拱门后,一切的不自然都得到了解答。
来时虽嗅到血腥气,可暗室的祭坛需用人血启动,长年累月下他早已习惯,只以为是染在衣衫上的气味未能消散,不甚在意。
原来并非如此。
地牢外的空地死气遍布,几道身影相立对峙,杀气正酣。
察觉到有来者,少年反手出击,其速度之快叫人难以看清是何等武器,笔直地往赵清弦的方向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