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
少女嗓音清润,并无一丝责怪之意,陈胜这才发现她正是刚刚在场边发呆的姑娘。
沐攸宁笑嘻嘻地看著几人,暗自打量一番,抱拳道:「少侠古道热肠,实在难得!再次谢过少侠,免去了我被除名的后果。」
陈胜被她一通夸奖,两颊顿时红通通的,虽知晓擅入武台者会被剥夺参赛机会,可他哪来得及去想这些有的没有,单纯是被她容貌吸引,纵然酣战也控制不了自己分神留意她的动向罢了。
他错开视线,硬著头皮道:「姑娘言重了,不过举手之劳,何需再三言谢?」
沐攸宁低头数了数怀中的几个烤红薯,她原打算趁武场修整的空隙带几个红薯回一趟刘宅,如今耽误半晌,怕是来不及了,便向每人递去一个,笑道:「不小心买太多,大家分了吧!」
陈胜木然接过,半晌才问:「姑娘也是参赛的?」
「我在明日下午场。」沐攸宁点头,眼见武场仍在整顿,便跟著几人往横街走。
朱繁翰见她并未生气,不客气地接过红薯,颇有点自来熟地对沐攸宁说:「那你可不幸运!」
沐攸宁把红薯掰开两半,咬了一口,含糊不清地问:「为什么?」
朱繁翰:「几大邪教的弟子都被分在第四场,也就是姑娘的那场,不知他们会使些什么下作手段。」
陈胜语气不满地附和道:「视人命如草芥,实在可恶。」
盈月眨了眨眼,似懂非懂地道:「都说正邪不两立,看来就算是混战,也免不过两道各自联手的局面啊。」
陶潜知道陈胜心中郁结,轻拍他肩膀,陈胜缓了缓,接话道:「姑娘所言不假,现实是朝庭纵容邪教作恶,非但不禁止这样的比武,更暗中怂恿正道人士出面相争,待两败俱伤时派兵捉人,落得一个好名声。」
此时的朱繁翰像想起什么般凑近陶潜,悄声问:「你知道师伯他们的事吗?」
陶潜瞟了他一眼,摇了摇头以示不知。
朱繁翰小心翼翼地看向陈胜,确定他听不见自己说话才道:「我们门派所在地偏远,便是有心打听以前的事也不容易,若、若我们趁著在云州向别派弟子问个究竟……」
「别。」陶潜不同意地道:「其他师兄当真会连仇人姓甚名谁也不知吗?显然是他们不愿告知,你素日惹师父生气的地方可多了,他不计较无非因为是些小事,但师伯的死说不定比我们想像的要严重,还是别撞到枪尖上为妙。」
两人入门时间短,对于师兄师伯遇害的事更是知之甚微,虽在底下向其他师兄打听过,然师门上下怕勾起师父伤疤,俱不敢提及,仅道「那件事」幸存的弟子只有陈胜一人,因此对师父而言打击极大,劝二人勿再追问。
朱繁翰不死心,直觉这事定然和五年前的武林大会有关,他还欲争辩,便听沐攸宁开腔将方才话题轻轻带过:「也是你情我愿罢了。」
盈月茫然看向沐攸宁,察觉到她的视线,沐攸宁斟酌几许,始道:「各大世家对武艺极度渴求,而同样的,朝庭国力外强中干,不想折损兵力就只能借用江湖人士的力量。」
听罢,盈月恍然大悟,哪有这么多正邪不两立,基本就是两道刻意维持的表象,平静无澜的河流下暗涌如潮,不论是以此为居的鱼儿或无意落下的枯叶都只能随波逐流,最终被卷入旋涡,拽至河底。
察出陈胜情绪不稳,众人也不好再议,转而聊起其他事。
沐攸宁吮著指头,把沾上的红薯肉吃得干干净净,思量再三才开口问朱繁翰:「少侠是如何得知邪道会聚在哪一场?」
陈胜也显然未想过这问题,此番被提起先是一愣,继而问道:「是啊师弟,不是说如有泄密众弟子皆连坐受罚吗?你是怎么知道的?」
朱繁翰嘿嘿一笑,向众人摆了摆手,故作神秘地与陈胜道:「师兄忘了我酒钱何来?自是有些……不太正当的门路。」
陈胜深感无奈,这师弟性子开朗,行事却让人一言难尽,碍于有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