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呢,现在不恨了?”她冷眼看着他,并没有一丝动容,那年他的恨意她比谁都有体会,不用他说她也明白。
雪花落到他身上,显得如此狼狈。
“沈池鱼,我恨不起来你。”
他轻声开口。
他以为他会恨她一辈子,在最爱她的那一年,一场意外让她成了他心中那根刺的罪人,没有人比他更希望那个电话要真是沈父沈母打的就好了,无数个日夜他都希望所有的一切都是一场梦。
郁郁不得的所有,都让他明白,他不可能真正地去恨沈池鱼,时间越久,她的音容笑貌折磨他也久,越是见不到,他就疯狂地想要见到,越是听不见,他就偏执地想要给她打电话。
直到那个雪夜,他以为会瞒一辈子的真相被她戳穿,她声音轻的他几乎抓不住,那一刻,再也见不到她的感觉涌上心头,他痛苦的几乎要窒息,无法呼吸。
这一年半没有见到她,每一天对他来说都恍如隔世,就像理查德所说的,父亲的死不是沈池鱼一手造成的,可是因为他自己可怕的执念将他们两个撕裂,从此越走越远,一直到现在支离破碎无法愈合。
雪渐渐停下来,沈池鱼轻轻呼出一口雾气,朦胧了她的视线。
“顾渊,就这样吧。”
就这样吧,他们中间的误会太多了。
她喜欢他时,她成了他最讨厌的人。
她放不下时,他又要她与他一起痛苦。
现在她累了,放下了,可他又突然说不恨她了。
荒唐的一切下,都是他们不停地错过。
所以,就这样吧,等她实习结束,他还是他的顾氏继承人,她还是普普通通的沈池鱼,他们最好的结果或许就是再无关联。
“我真的没有力气和你玩了,不是谁都和你一样有时间精力。”
她的背影在空荡的雪地里显得绝情又孤单,身后车发动的声音响起,她一直走,走到楼道,终于忍不住扶住墙,转头看去,那里早就空无一人。
也是,像顾渊那样骄傲的人,被她这样拒绝之后恐怕再也不会做这种事了。
第二天一早,方留存一边吃饭一边看向窗外抱怨:“也不知道是哪家大款,竟然用降雪机下了一整晚的雪,你说有这钱捐给我一些也好啊。”
沈池鱼沉默地听着,往嘴里塞着油条。
“池鱼,你不是喜欢雪吗?一会儿要不要玩一会儿再去上班?”她知道沈池鱼对雪有不一样的感情,反正据她所说,她从小在南方长大,所以看到北方的大雪总觉得惊喜。
她眼都没眨,缓缓开口:“不了,夏天的雪没什么意思。”
一上午都待在冯师母病床前,中午随便吃了一口就匆忙地跟着冯戚巡房,因为中途一名患者突然出现不稳定的情况,稍微一耽误就到了下班才结束。
除了早晨去诊室签了到,她就没踏足过顾渊的诊室,忙完之后她才再一次打开诊室的门。
里面静悄悄的,抬眼,顾渊爬在桌子上像是在休息。
她小心地签了到,拿起包正要走,余光瞥过他的脸色感觉到哪里不太对,犹豫着走过去瞧得清楚些。
果然,那人面色透着一种不自然的红晕,呼吸缓慢滚烫,眼皮微颤,很明显的发高烧症状。
“顾渊,顾渊?”她轻轻喊了两声,见他没反应,她只好伸手拍了拍他的脸颊,不拍不要紧,手心中吓人的滚烫让她还以为是错觉。
表情变的严肃起来,她从医疗箱中拿出体温枪,对着他的额头一测:40.6℃。
“糟了。”她暗叹不好,这么高的温度再烧下去估计要出事。
也不知道他这样多久了,她不再迟疑,扛着男人高大的身躯把他弄到沙发上,从医药箱熟练的调配好药,把输液袋挂好,扎进去绑好。
拿凉水湿了一块毛巾,敷在他额头上,盖好被子,等着换液。???
顾渊迷迷糊糊醒来时就看到沈池鱼坐在旁边,头顶还有滴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