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的沈池鱼仿佛是两个人。
其他人还想奚落她两句,顾渊收回视线,懒洋洋地插着兜,“走吧。”
一行人也是因为他才动手的,现在顾渊发令了他们也没必要再说了,几个人走的时候像是说好了,路过她书包时稳稳地从小兔子身上踩过去。
等到所有人都走了她才从地上站起来,捂着胃每一步都走的艰难,抱起书包使劲擦干净小兔子,却怎么也擦不干净。
她和顾渊从小青梅竹马。
她的父母不喜欢她,带着弟弟去了国外,留下她和奶奶两个人相依为命,前些年奶奶去世后他们竟说她已经快成年了不需要时刻带在身边扶养,所以干脆就把她一个人留在这里了。
沈池鱼从留守儿童变成了有父有母的孤儿,但她一点也不难过,因为她有顾渊和顾伯父,他们对她都很好,顾渊就住在她家旁边,他们一起玩闹,一起吃饭,一起长大,就在她以为可以这样快乐过完一辈子时,所有的一切都变了。
“顾无韵抢救无效,请家属签字。”
顾伯伯出去买东西,因为一通电话改变了原来的路线,走上了那条泥石流滑坡的道路,被压在滚石泥流下面目全非。
那天等她跑到医院就看见顾渊坐在手术室门口,一声没吭签下了字。
他转头眼神冰冷,盯着她,“沈池鱼,从今天起我是孤儿了。”
是的,他成真孤儿了。
而那个眼神,沈池鱼也知道,他们回不去了。
“嘟嘟”
“喂,谁啊?”
电话接通,那边是熟悉的声音,沈池鱼躺在床上终于忍不住掉眼泪,她声音嘶哑得厉害,“妈妈,是我,池鱼。”
那边明显一愣,随后立刻换上一副不耐烦的语气:“你打电话干什么?钱又不够了?我不是刚给你打过去这个月的生活费吗,国际长途多贵啊……”
“妈妈,你能把我接走吗?”她从来没有用这么卑微的语气祈求过,也没有过这种想法,她曾经想着这辈子也不要和抛弃她的人在一起,可是她现在后悔了,她好想离开这里,想去找这两个从小到大没见过的人。
没想到她会这么说,沈母想都没想直接拒绝了她的请求:“你说什么呢!要是生活费不够我给你就是了,我们一家三口在这里已经很不容易了,再加上你日子更难,你不要无理取闹,就这样吧,挂了。”
忙音再次传过来,沈池鱼看着泛着白光的手机屏幕眼角酸的厉害,她紧紧抱着被子,嘴唇因为疼痛泛白,浑身发抖,胃好像被撕开一样疼,她只要一使劲呼吸喉咙也痛,这种折磨就跟极刑一般,恨不得现在让她晕过去没有知觉才好。
意识模糊下听到手机不停地振动,她伸手去够,“顾渊”两个字仿佛不停嘲讽着她,挂断又打来,最后干脆直接关机把手机丢在地上。
路灯下穿着校服的少年看着昏黑的房间不死心的一遍遍拨打电话,一直到太阳再次升起才顶着乌青的眼睛离开。
折腾了大半夜才神志不清地睡过去,第二天她不得已又请了假,胃好了许多,可嗓子比昨天更加严重,两只眼睛也肿得厉害,吃了消炎药她窝在沙发上才有时间打开手机,几十个未接电话和微信消息,都是顾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