谬奶奶似乎看出她所想,微笑解释道:“我和我老伴是丁克,没有儿女,谢谢你了小姑娘。”
苏姒推着她继续往前走。
听着谬奶奶絮絮叨叨说了很多事。
原来,她今天来礼堂是为了完成和丈夫的约定。
他们相识在上世纪七十年代,那时候领证的时候就没有举办婚礼。
后来也阴差阳错地没有举办。
谬奶奶和老伴打赌,如果五十年后,他们还在一起,再正式补办这场婚礼。
他们相濡以沫四十多年。
直到去年,病来如山倒。
谬奶奶的爱人也不幸离世。
她守着那份约定,一直记得。
所以今天独身来礼堂赴约。
谬奶奶还带来了爱人的照片,小心翼翼地呵护在手中。
刚才就是为了捡照片,才差点翻了轮椅。
苏姒听得眼底一片湿润。
因为傅成州,很长一段时间,她都觉得真心瞬息万变。
没有永恒的爱。
但谬奶奶娓娓道来的故事让她豁然开朗。
也许不是所有事都要追求结局。
在意过程的体验,如果不好,那就尽早脱身。
不用放弃追求爱的信念和勇气。
所以婚纱可以是一件华美的仪式感,也可以是爱的点缀。
“我明白了,谬奶奶。”
苏姒恍然大悟。
谬奶奶的家就住在后海附近的居民巷,她索性将人一起送回家。
“今天真是谢谢你了。”
谬奶奶感谢苏姒,还想留她吃饭。
“不用了,谬奶奶,今天我还得谢谢你。”苏姒笑道:“家里还有孩子等我回去,下次,我再来看您。”
谬奶奶有些惊讶:“都有孩子了,不过……确实该有的。”
她看着苏姒的脸,有片刻失神。
苏姒眨眨眼。
在谬奶奶家小坐了一会,便告别了她。
外面的暮色已经落下。
海滩边的游客也少了很多。
街道渐渐安静。
苏姒等车的时候,看到一个衣着朴素的女人,正扛着塑料袋,一个一个在沙滩上捡瓶子。
她看着手上的瓶子,正想送过去。
女人往三轮车的方向走。
隔着一条四米宽的马路,苏姒唤了一声:“大姐,等我一下。”
女人突然回头,皮肤黝黑,眼角皱纹密布,但那双狭长的狐狸眸让苏姒晃了神。
她震惊在原地,手中的瓶子落下,喃喃念叨:“妈……”
苏姒难以置信地看着那张记忆中,日思夜想很久的脸。
女人似乎见她不动,以为听错了。
将捡的塑料瓶熟练放到三轮车后,便准备驾驶离开。
苏姒回神,下意识想追过去。
但公交车挡住了去路。
等苏姒急忙绕过去时,女人已经开着三轮车走远了。
她一边追一边喊。
她绝对不会认错妈妈的脸。
可为什么妈妈看见她,还会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