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堂内。

一双黑色战术军靴踏着月光的清辉,踩在了今日未经清理、略显杂乱的地板上。

长腿一路行走,径直走到此前爆发混乱的中心?位置。

这里凝固了斑驳的血迹,开裂的铁质餐桌断口镀上锈红的颜色,旁边地面,躺着一个?满身污血陷入昏迷的人。

或者已经不能称之为人。

他的头皮血肉模糊,面目也看不清楚,只有手臂爬满的铅灰色鳞片在散发淡淡的腥臭。

托兰嗤笑一声,鞋踩过去,按着刘殇的脸挪了挪:“死了没?”

没人回应。

托兰也不需要回应。

他当然知道没死。

死了的话?,白砚早让人抬走了。

窗门紧闭,工作人员全部撤离,也没让人清理现场打扫。

这是短暂封锁的意思。

“可惜了,非得?是个?浅层畸变。”

重度畸变的话?,哨塔会?直接处死。

不畸变,他可以弄到野外去杀。

偏偏是个?可以进疗养仓的浅层畸变。

“你说你,怎么?这么?没出息。”

托兰轻啧两声,遗憾俯下?身,骨节分明的手一把扯住刘殇污浊的衣服领口。

“砰”的一声。

宛若地震般突然响起的巨大响动,惊得?食堂外斑尾手一滑,闯关失败。

杂毛乱乱翘着的少年抬头看一眼光线昏暗的食堂,撅撅嘴,没兴趣看虐菜。

复又低头,懊恼地重新开一局游戏。

“现在醒了么??”

托兰微笑地看着逐渐被痛醒,面容扭曲的半畸变人。

“醒了,我?们聊会?儿天。”

刘殇慢慢睁开的浑浊眼球,看到了面带微笑的俊美红发青年。

以及餐桌上,不声不响盯着他的棕虎缅因精神体。

他瞳孔骤缩。

嘶哑的喉咙发出模糊恐惧的气音:“sisi”

“shi”

“....你!”

是、你。

昏迷后再次醒来,刘殇眼内的血红褪去,神智恢复到了清明状态,已经可以进行人类的思考。

这一刻,他无比清晰地意识到,先前他犯了一个?多么?致命的错误

他怎么?会?把托兰当成?一个?正?常人。

他怎么?敢把托兰当成?一个?正?常人!

是他。

不是奇迹。

竟然是他!

对,疯子,他是疯子。

他就是那?种明目张胆,敢直接在基地内露出杀意的疯子!

“是我?。”

托兰坦然承认。

“你瞎吗?怎么?会?把我?认错那?只狗?”

这一点,他最开始真的迷惑过。

不过他很快就随意地将手一松。

“算了,答案不想听。”

他一点也不想听到自己跟狗有什?么?相似的地方。

随着他手的松开,骤然没了支撑的力量,刘殇猛地落了下?来。